“嗯。”
“這些都不難查,但是我派人在梁曲兜兜轉轉一個月,終于打聽出了你不知道的。”季叙白看着裴衍說:“楊在清是甯王手下的人,帶來梁曲,送到鐵匠家裡做活的,那個手下還沒等回去就死了。”
裴衍到沒有太驚訝,“還有呢?”
季叙白斂住笑意,接着說:“之後也是甯王親自來帶走的,走之前,還見了梁曲的縣令,吳守仁。”
“嗯?”裴衍到:“原來他們是老熟人啊,怪不到。”
那邊玊冗将楊一尋放到塌上,便想幫着大夫搭把手,卻聽見吳守仁說:“這位小兄弟,是裴将軍的水下吧,今日也是幸苦了,我這就差人帶你去休整一下。”
“不必。”玊冗學者衛影的口氣,一闆一眼地說。
“那……”吳守仁躊躇了一下,說:“那先這兒,看看這位公公身體狀況如何,也好去給将軍複命。”
玊冗看了吳守仁一眼,沒說話,闆着個臉。
大夫察覺到氣氛不對,感覺到吳守仁站在了他的身後,讪讪地伸手給楊一尋把脈。
他手搭上楊一尋的脈搏,越診脈越害怕,手指僵硬,強忍着渾身顫抖,這位皇宮裡來的公公怎麼還是個女子?
大夫戰戰兢兢,心中反複措詞,思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良久,終于轉身,弓着身子,頭也不敢擡,強壓着顫抖,小心翼翼地說:“這位公公,他……”
“怎麼了……很嚴重?”吳守仁有些震驚,問到。玊冗也正了正身體。
“啊這到沒有。”大夫說:“這位公公脈搏跳動比較緩慢,力量薄弱,如同繩子一樣細,這是澀脈,是由于體内的血瘀阻礙氣血運行,所導緻的脈道不暢,小人一會兒給公公開些化淤的湯藥便可,再施針幫其改善一下有利病情恢複,助其快速醒來。”
說着大夫打開藥盒,拿出藥材工具,又接着說:“公公目前怕是受了涼,着了風寒,還需配上一些傷寒的湯藥,注意休息,避免過度勞累。”
接着大夫配了個藥方,左右看看了後,便遞給了吳守仁,吳守仁接過看了兩眼,又遞給了玊冗。
“那便施針吧。”吳守仁示意大夫後便轉身看向玊冗,說:“這位公公沒事,小兄弟,你在這守着,還是跟我一起去找将軍?”
見玊冗不動也不吭聲,吳守仁接着說:“小兄弟有什麼不放心,不如跟将軍禀報一下再回來?這邊大夫左右也是在施針,不會發生什麼事,若是不放心,你先去禀報,我在這看着,你回來了我再去找将軍,不能讓将軍等急了。”
“還有那藥方需不需要給将軍過目?傷情等不得啊。”
吳守仁這麼一大段話,聽的玊冗頭疼,過了一會,便??闆着一張臉臉出去了。
玊冗進去的時候,衛影正在跟裴衍禀報,季叙白也在,裴衍示意衛影停下,讓玊冗先說,玊冗将藥方遞給裴衍,又把楊一尋的身體狀況向裴衍彙報了一遍。
“你這就被支出來了?”季叙白笑着接過裴衍遞來的藥方,看了看說:“體内淤血,傷寒,氣虛,你下手還是收着了。”
“我倆一條繩上的螞蚱,連着骨頭帶着筋皮,死了誰也不好過。”裴衍說:“今日就這樣,明日我再去看看這個吳守仁。”
“也好,你今晚好好休息,養養傷。”季叙白說着,将藥方遞給玊冗,“你先去讓他們熬藥吧,你家将軍也說了,人不能死。”
玊冗離開後,大夫滿臉猶豫地看向吳守仁。
“怎麼了?”
“大人,小人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大夫小心翼翼問到。
“沒有。”吳守仁說:“但你把脈也能看出來,她是女子。”
“這……”大夫問:“行醫之人眼裡隻有患者,沒有男女。”
“嗯,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也知道我是個什麼人,該說不該說的,也都知道。”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大夫說着,上前施針,施針前,伸手扯開楊一尋胸口的衣服,輕輕按了兩下,接着說:“她胸口淤青嚴重,我在開一下活血化淤的藥膏給她塗抹。”
吳守仁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楊一尋隻覺渾身發熱,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想大口喘氣。
突然,她胸口一窒,喉嚨發緊,嗚的一聲,一口腥甜的血氣,瞬間噴出。
楊一尋意識昏昏沉沉地歸位,眼皮沉重如鉛,緩緩睜開,視線慢慢聚焦,看清面前人時,身體僵硬有些無法思考。
吳守仁見楊一尋醒來,走上前去,待她清醒,拱手道:“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