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怎麼了?”柳鳳問道。
“這些東西的主人,都曾到衙門報案,說東西丢了。我估計着,朱大全偷盜完,便将贓物藏在了此處。”
柳鳳點點頭,她想了想,說道:“先讓甯祿和來一趟吧,核對一下陪葬品的數量,看看少了哪些。另外,李大哥,麻煩你将這些丢失的物品,物歸原主。”
甯祿和倒是不用請,也不知哪裡得來的消息,已經吭哧吭哧爬上了山。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經過我同意便開棺,筱美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柳鳳笑笑,“哦?我倒是很期待呢。甯公子,麻煩你将陪葬品清點一番,看看有何遺漏吧。”
甯祿和雖不情願,但還是照着做了。
“這什麼破爛玩意兒!這麼便宜的東西怎可能出現在我家?不是我的!”甯祿和邊挑邊嘴裡絮絮叨叨。
“好了。”
“可有什麼發現,少了什麼?”柳鳳着急地問道。
“就少了那枚玉佩,其餘的都在。”
“陪葬品這麼多,你确定?”柳鳳有點懷疑。
“确定。我怎麼可能錯,畢竟這些陪葬品在七七四十九天後,是要收回的。”甯祿和話語間十分自信。
“什麼?!”
“什麼?!”
聽到此話,不僅柳鳳和薛譽,連前頭一直幫甯祿和說着好話的李捕快都覺得不可思議。
已經葬下的陪葬品,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有什麼可奇怪的,我甯家也算是給足了季氏面子,至于這些東西,本就是我甯家的,憑什麼給她?如今,她害我丢失了那枚玉佩,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算賬?這甯祿和怕不是瘋了。
他要找一個已死之人算賬?
柳鳳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你們家的事情,我不插手。既然是要收回去的,也别等七七四十九天了,你今日便收回吧。李捕快,剩餘的這些東西,你帶下山,找失主來認領吧。”
李捕快拿上東西便先行離開了,可甯祿和卻不走。
“你……還有何事?”
“那塊玉佩你們什麼時候給我?”
柳鳳翻了個白眼,“案件證物,給不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終于将甯祿和送走,柳鳳在季筱美的墓前坐下。
如今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和這枚玉佩的來源,可朱大全是誰殺死的,又為何掘墓後隻拿走那塊最值錢的玉佩,其餘的都不動?
這些問題在柳鳳的額前盤旋,經久不消。
片刻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薛譽說道:“走吧!先從朱大全這個人查起。”
但天色将暗,兩人準備先回甯府,次日再查。
下山往甯府走的路上,正巧經過上回喝茶的茶館。
更巧的是,于之孝和李靖等人,又聚在一塊兒喝茶聊天。
幾人見到柳鳳,皆是臉色一變。
昨日甯家别院的事兒,大約都已經在昌州城内傳得沸沸揚揚了。
柳鳳倒是不在乎别人的顔色,隻是轉頭看了眼薛譽,見他面色如常,這才拉着他踏入室内。
“于兄,李兄,好巧啊。”
“這不是柳兄嗎?好巧好巧。這位是?”還是李靖活絡了一下氣氛。
“哦,介紹一下,這位是薛譽薛仵作。”
“二位請坐。”
“聽聞你們搬去了甯祿和的府上?”
“是。”
“那之孝便能和柳兄常走動走動了。”
柳鳳瞟了一眼薛譽,壞了,方才還如常的臉色,現在有些不大好看。
她忙将這個話題岔了過去,“哎呀,我們也不想搬,着實是那别院古怪得很,總能聽到怪聲,睡也睡不踏實。”
“于兄,你與甯祿和是連襟,你可知他那妾室的事情?怎麼好端端就着火了,也太古怪了。”
柳鳳盯着于之孝,隻見他垂着頭喝了口茶,悶悶地說了句,“我不知。”
柳鳳見他反應奇怪,心裡斷定此人定知曉些什麼,又繼續說道:“我可聽說,這季筱美進府不過一個月,便被趕到了别院。你說,會是因為不受寵積怨太深,所以才陰魂不散嗎?”
“不可能!她不愛他!”于之孝忽地擡頭。
柳鳳好整以暇看着于之孝,隻見他神色慌亂,顯然在為自己一時的口舌之快而後悔不已。
“你怎麼知道?”
“我……我猜的。”
柳鳳還想問些什麼,于之孝卻忽然起身,“我還有些事,便先走了。”
“诶……”李靖想攔着,卻已經來不及了,眼見着于之孝遠走的身影,歎了口氣。
“明日我們幾人便要出發前往臨州準備今年的秋闱,之孝兄是來給我們送行的,現在倒好,人都走了。”
柳鳳假意抱歉,說道:“我也不知為何于兄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莫不是我說錯話了?”
李靖坐下,呷了口茶歎氣道:“這也怪不得你。你可知,季娘子曾與之孝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