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遒勁的背部,右側腰上,有一塊不小的淤血。
柳鳳快步走過去,想碰一碰,卻害怕弄疼了他。
“你……”薛譽轉過身,想到自己尚未着衣,又背過身去。
“沒事的。不過是在問話的時候,餘瑩瑩情緒過于激動,拉扯間猛推了我一把,撞在了桌角。”
“簡直欺人太甚!在這昌州待得,比小縣城裡還要窩囊。”柳鳳臉色不太好看。
她也不管不顧薛譽光着的身子,将他強行按坐在床上,“别動,我給你上點活血化瘀的藥。”
柳鳳就這麼面對着薛譽坐在床沿,他乖乖坐着不敢動,微微偏過頭,緩緩道:“你怎麼不問我,在餘府都問到了什麼?”
“不用問便知,應當是沒問出些什麼。我也沒問出什麼,這幫人,要麼是與此案無關,要麼,便是太過精明。”
薛譽點點頭,“餘晶晶的貼身丫鬟說她案發時正睡着,正巧那晚早些時候身體不适,請了大夫來看的,還驚動了餘父餘母。他們是第二日才知曉的别院走水一事,我準備去醫館找大夫問問,但想來應當是沒有撒謊的。”
“至于餘瑩瑩,正巧那時她在餘府,聽聞我問詢餘晶晶當晚下落,便有些言語針對。後見她遲遲不離開,我便索性将她一并問了。沒想到一對她提起季筱美,此人就情緒激動,與我發生肢體沖突,這才挂了彩。”
“反應這麼大,難不成是她?”柳鳳問道。
可片刻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可甯祿和和婷兒都說當晚她就在府中,哪兒也沒去。”
“究竟是誰呢……”
柳鳳想着,手上的動作變得沒有章法起來。
她輕柔地在薛譽腰間上着藥,興許是手下觸感極佳,下意識輕按揉捏。
“柳鳳?”薛譽咬着後槽牙,聲音從唇齒間溢出。
“嗯?”柳鳳心不在焉地回應,聲音沒了刻意裝出來的低沉,反而多了一分女子的軟糯和溫柔。
薛譽一愣,齒關咬得更緊了。
他偏回臉面對着柳鳳,隻見她低垂着眉眼,睫毛微微顫動,挺巧的鼻子露了一個尖,下頭是有些蒼白的雙唇。
她纖細的指尖在薛譽腰側淤血處來回塗着藥,因為正想着事情,沒有刻意離得太遠,腦袋似乎快要靠上了薛譽的胸膛。
方才那簇火苗還未澆滅,如今他隻覺得渾身燥熱,一點點星火已經快要燎了幹渴之地。
他緩緩閉上有些泛紅的雙眼,又喊了一聲,“柳鳳?”
“怎麼了嘛?”柳鳳被三番兩次叫着名字,卻沒了後文,有些惱怒。
可那惱怒質問的聲音卻不嚴厲,甚至帶着撒嬌的語調,不設防。
終于無法忍受。
薛譽猛地睜開眼,伸手将腰間撩撥自己的那隻手捉住,“夠了。”
柳鳳一驚,還未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什麼夠了?”
她仰着頭看着薛譽,雙眼迷茫,嘴唇微微張開,呼吸間都帶着沁人的芬芳。
薛譽控制着自己,緩緩靠近,緩緩垂頭。
被握緊的手,那雙直勾勾的眼睛。
柳鳳有些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雙頰滾燙,心跳得厲害。
薛譽想幹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自打在華岩那晚,薛譽對自己吐露心聲,說沒有心境的變化,那是假的。
明知在你身邊的這個人滿心滿眼都是你,怎麼可能不動容,怎麼可能不下意識關注着他?
柳鳳大概覺得自己也是有點喜歡薛譽的,否則也不會默認似地任由他靠近,否則也不會在面對他時紅了臉。
何必如此别扭着呢?這不像自己。
既然互相喜歡,不如試一試,不留遺憾才好。
柳鳳嫣然一笑,用另一隻尚未被鉗制住的手在薛譽沒有受傷的那側腰上一攬。
雙唇貼合,她卻沒有閉上眼,眼底盡是挑逗。
柳鳳輕啄着薛譽的上唇,三番兩次,逗弄着他,卻不給他品嘗的機會。
就在薛譽快要忍不了時,她才緩緩閉上眼,深深地吻了上去。
薛譽的唇瓣薄厚适中,帶着水潤。
柳鳳含在口中,好似賞玩一塊上好的玉石,用舌尖描摹着它的形狀。
抑制不住的喘息聲從薛譽唇齒間漏出,柳鳳緩緩睜眼,稍稍松了口,認真地看着薛譽的模樣。
雙唇飽滿鮮紅,令人羨豔。
睜開的雙眼濕漉漉的,有迷茫有失落。
柳鳳輕笑一聲,又湊過去,吻上他的下唇。
貝齒輕咬,癢癢的。
沒有人能受得住如此三番兩次的淺嘗辄止。
薛譽終是忍不住,他一把攬過柳鳳的腰肢,二人貼合,不留縫隙。
柳鳳有些被吓到了,本是被自己拿捏于股掌間的純情小奶狗,怎麼突然發起了狂?
薛譽眼中的楚楚可憐慢慢褪去,他呼吸粗重,急促地說道:“柳鳳,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男子。”
說罷,猛地吻下。
薛譽的吻毫無章法,任憑潛意識帶着自己去探尋去索取。
柳鳳大概是沒想到有這麼一出,連如何反抗如何反客為主都給忘了。
“柳鳳,柳鳳……”薛譽在柳鳳耳邊低聲呢喃。
那呼出的熱氣,在耳廓邊拂過,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