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去哪了!一五一十說給阿郎聽!”
純狐卿語氣又沖又帶刺,一雙漂亮的黑眸卻死死盯着油物。
裴司甯野兩人跪在地上,撓撓頭,似是不明白怎麼他們一回來事情就變樣了。
鬧不清情況,兩人眼神都透着股茫然,一五一十交代:“我們賭到中途發現沒錢,就回去拿錢,想着反正這這麼多魔族兄弟,少了我們兩個也不會出什麼事……”
說到這,門口又進來三個魔物,興高采烈地抱着一袋糖葫蘆。
油物心中一驚,不安地望向純狐卿。
那三個魔物剛進門就被拽到油物身旁,被押着跪下。
“你們說!剛剛跟着他們去做了什麼!”油物氣惱,他覺得純狐卿不對勁,哪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隻覺得這麼一個大美人出現在自己身邊太過湊巧,見沒幾面就答應嫁給自己更奇怪。按理說,純狐卿如此容貌别說在魔族,就算去找其他種族的郎君或是姑娘也是綽綽有餘,為何非得跟他?
手下連忙放下冰糖葫蘆道:“魔君,他們的确回家取錢,中途還買了糖葫蘆,因趕着回來賭錢,這才比我們早了一步。”
“他們回去是在自己家呆了多久?”
“半盞茶不到就出來了。”
油物抓不到甯野裴司的把柄,又找不到哪不對勁,忽而想起什麼,厲聲道:“把你們面具摘下來!”
“夠了!”純狐卿比他還要生氣,“你竟懷疑我是來偷你東西的賊?!”
油物急忙解釋:“不是,美人,你的手下太奇怪了……”
“怎麼奇了!”純狐卿一指樓下程曜,“她是西寇國長大的,愛玩的愛賭錢怎麼了!你們這的魔物不也愛賭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魔物私底下自我來那天起就開設賭局賭我會不會留在魔族。”
油物愣了,忙問手下:“有,有這回事?”
“有啊!魔君您忘了?您還下注了呢!”
純狐卿氣笑,又指向甯野裴司:“這兩個是我家中遠親,嘴饞點愛賭錢怎麼了!在你們這犯法嗎?!還有他!”指尖移向銀黑狐,“我們狐族就是喜歡熱鬧又花裡胡哨的東西,放放花球,增添氣氛這也不對嗎!”
油物被嗆地說不出半句話,惱怒下一踹旁邊魔物:“你剛剛進來朝我行禮做什麼!”
魔物挨了一腳,委屈道:“樓下彩頭被赢走了,莊家想問能不能再給一個……”
“二樓沒有任何異樣嗎!”油物狂怒。
二樓魔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被兩面夾擊的牆頭草左右搖頭。
突然,有幾名魔族弱弱舉手。
油物大喝:“說!”
“魔君,剛剛風大把後窗吹關了一下算嗎?”
“……”
魔族處在冰天雪地的地方,風大點算個屁!
平日裡的風都大到恨不得把他們頭皮都刮下一層!
沒有任何異樣。
抓不住錯處。
純狐卿将刀扇丢到地上,怒氣沖沖道:“黑狐,回去收拾行李!我們走!離開這,越快越好!族裡還等着我回去成親!”
“是,公子!”銀黑狐連忙從地上爬起。
沒有一名魔族敢攔。
油物意識到自己疑心過重,美人竟真是要嫁給自己!
天上掉餡餅不說,自己接住了,現在這餡餅又要被老天收回。
這怎麼可以!
油物忙跟上說好話。
一群魔物望着他們家魔君谄媚嘴臉,紛紛選擇閉嘴。
在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裴司收起小瓶子。
銀黑狐和甯野悄悄給他豎起大拇指。
樓下程曜總算把懸在半空的心放下。
時間回到幾天前。
摸透客棧上所有格局的五人商量可能出現的所有意外。
其中最難的便是裴司提出的:“若是他拿出一堆珠子任你挑選,可寶物并不在其中呢?”
沉默半晌。
純狐卿道:“那就來一招将計就計。”
他們猜測若是如此,油物會把珠子集中到哪個房間?
他是三個魔頭當中最浮誇的,若真像裴司說的那樣,應該會選離純狐卿同一層廂房。果然,他們賭對了。
接下來,就是如何應對。
若是寶物在珠子中該如何辨别?如果不在又該如何讓他交出?
裴司提出,若是後者,那麼需要一個沖突點。
兩個大問題解決。
就該解決如何制造沖突。
他們需要處處留下破綻,加深油物心中懷疑的同時,由裴司分辨控時,并做好一切環節嚴密把控好意外中的意外發生。
比如:甯野使出輕功帶裴司飛上三樓該如何不被魔物發現?
程曜甯野這兩經驗豐富,很快告訴他答案:制造視覺盲區。
無論魔物再多,被熱鬧吸引了注意力總會有一刹那放松。她們利用賭局造出噱頭吸引全場注意,以花球花瓣飄落造出三個數的盲區。
離去時更簡單,進了房間上房梁,他們提前造出一塊可爬出的地不就行了?
至于怎麼出去又回來還不被抓住。
那就更簡單了。
他們幾個在油物面前除了第一次見面都是面具披風,遮得嚴嚴實實。
銀黑狐在此的妖脈找出幾個能模仿他們身形說話的妖族還不容易?
至于如何傳遞屋中寶珠所在方位信息。
裴司将整體房間劃分成小片區域。
回來時拿的糖葫蘆數量就代表所在方位數字。
其中,以四串為零的信号。
表示屋中并無寶物。
而他們回來時,二人手中正正好好,加起來是四串。
裴司施法那會,純狐卿已看到寶物在何處,故意丢扇子迷惑油物,故意牽扯出那根線。
至此,計劃完成。
環環相扣。
有裴司在,所有突發意外都将會成為計劃中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