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份心意,我便什麼都知道了。”她終于松了口,“明琢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
說着,她轉頭去看晉父,“你說的,老爺?”
晉父也滿意地應着:“自然。”
裴朗宜聞聲,眼中的高興蔓延到整張俊俏的臉上,他深深一揖,“能娶到明琢,才是我最大的福氣。”
親事成了,媒人在身旁說些喜慶的吉利話,裴朗宜餘光掃了幾眼廳後,卻沒見到晉明琢的身影。
還以為以她的性子,總要偷聽兩句呢。
裴朗宜在心中搖搖頭,罷了,她不來才好,上午受了那麼大的驚吓,還是歇着最好。
總歸她很快便是他的妻了。
想到“他的妻”這個詞,裴朗宜忍不住反複咂摸了幾遍,越想越覺得高興,仿佛願望成真般的。
而有了她,往後日子的每一天,都是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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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明琢一覺醒來,隻覺得渾身酸疼,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從天黑睡到天明。
昨日因綁架而受的傷,今日全都返還到自己身上,晉明琢小心翼翼地動,生怕擦傷的痂崩開。
“小姐,你醒了?”綠雲适時過來,将晉明琢扶了起來,“這一覺從昨日下午睡到今日午時,夠久了。”
“這麼晚了?”
晉明琢也有些驚訝,醒來倒是神清氣爽,隻是乏力地很。
不必她說,屋内就擺上了些粥餅小菜一類的。剛睡醒的人,吃不了太多的葷腥,晉明琢坐到桌前用了些。
見綠雲神色較之從前多了些雀躍,其他往來的小丫鬟也是喜氣洋洋的,晉明琢不禁奇怪:“我錯過什麼了嗎?”
話剛問出口,綠雲竟笑了,看她的眼神也意味深長。
這小丫頭竟取笑起自己來了,晉明琢眉頭一皺,放下勺子,端起模樣,俨然要開口訓人了。
綠雲這才笑意盈盈地開口,“昨日齊王殿下來提親,在夫人面前立下千鈞承諾時,小姐睡得正香。”
晉明琢見她開了口,重新執起勺,本欲邊聽邊吃,卻在她說出第一句話時,又放下了。
說不震驚是假的,她微微睜大眼睛,屏退了一衆人等,獨留下綠雲。
綠雲見狀,也大抵知道,這期間晉明琢換過魂。
她隻知自家小姐時而是小姐,時而是王妃,先前還能分辨地清楚,如今小姐和王妃倒是越來越像了,竟有些分不清楚了。
綠雲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王妃娘娘?”
“是我。”晉明琢點頭。
見綠雲躊躇,她解釋了一句:“昨日我回去過一次,今早晨又回來了,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晉明琢頓了頓,問下去:“所以綠雲,同我說說昨日我從雙岐山回來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麼吧。”
綠雲了然,從晉明琢不是先回家,而是先去了王府說起,講王爺傷心,而她安慰成效顯著......這些晉明琢都知道。
又說起王爺讨要生辰賀禮,而她送出了自己貼身的香囊,同他表明心意。
再後來,便是提親。
一口氣說完,晉明琢倒了杯水給綠雲,也跟着高興,仿佛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般地甜蜜,好像那不是她似的。
“我還挺勇敢的。”晉明琢評價道。
至少比曾經的自己要勇敢的多。
“多謝小姐。”
綠雲接了茶水,喝完了放下茶盞,聽她這話倒是覺得奇怪:“小姐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又勇敢又善良,家裡面這些人,外頭的王公貴族,大家都特别喜歡小姐。”
晉明琢被她這話逗笑,假嗔地橫了綠雲一眼,“就你嘴甜。”
“隻是,昨日夫人将我們幾個叫過去囑咐,說小姐既定了親,就少往外跑,多少做點繡工,叫奴婢們規勸着些。”
正吃完飯,想着這下同裴朗宜見面都名正言順,當下便打算去找這人的晉明琢,聞此噩耗,不可思議:“真的假的?”
然後晉明琢就眼見着綠雲毫不遲疑地點頭。
......
她回憶了一下上次同他成親前,好像沒這規矩。
那時候的自己神情萎靡,話說的少,就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
許是父母親擔心自己,叫她出去走走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攔在家裡。
隻是自己來這一趟,就是跟裴朗宜交換情報的,哪能被困在家裡。
晉明琢左右踱了兩步,瞧了瞧手上的傷,給裴朗宜記了一筆。
原本還為兩個人高興,這會兒翻臉不認賬,小心眼地想——
都怪裴朗宜,這麼早來提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