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呈晔接過水囊灌了一口水,皺了皺眉,問道:“加了什麼?以往的比試可是要足足比一月有餘,還不夠嗎?”
袁承煥碰了一下兄長的手臂,“大哥,父皇壽辰難得,便是加一百個比試,也是不足以表明四方心意。”
袁呈晔睨去一眼,擡起眼皮上下掃了一下袁承煥端笑的臉,冷哼道:“就你會說漂亮話。”視線掃過難得默聲的袁家子都,忽然覺得對方順眼了許多,“子都,你在看什麼?”
袁風言瞥了一眼第二架馬車,收回視線,揚起笑答道:“沒什麼,一隻小笨貓罷了。”
袁呈晔雲裡霧裡,東張西望疑惑道:“哪有小貓兒?我怎麼沒見着。”
“皇子殿下,世子殿下。”高公公适時候出聲:“這加了的項目是……貴女參與射箭的比試。”
聞言,袁呈晔第一個愣住了,“貴女?傳聞東極天下月便要入京,本宮上哪去尋能和毒娘子比試的貴女。”
東極镖王麾下女将頗多,且武藝高強,手段狠辣,叫皇城貴女去比試,真的不是送死嗎?
高公公笑而不語,半晌讷讷笑道:“确實難尋,因此這樁比試隻用作讨個好彩頭,并非為了鬥生死。”轉頭指向三架馬車,“陛下思忖良久,最後選了三位殿下的未婚妻。”
“常将軍府小姐,前戶部郎中之女何小姐,以及丞相府陳小姐。”高公公繼續道,“一則,幾位小姐日後皆入皇家,也算是代表皇室尊嚴,二則,有助于各位殿下與自己的未婚妻培養感情。”
“這……”袁承煥頓住了,這道旨意意料之外。
袁呈晔疑惑道:“高公公你帶她們來馬球場,難不成這項比賽是打馬球?”
忽有一道含糊聲音道:“陛下英明,能與未婚妻朝夕相處,本世子求之不得。”
袁呈晔神色一怔,想起些什麼立馬住嘴。
*
馬車俨然不動,駿馬垂頭駐足,車簾被目光掀起的熱浪蒸的飄搖不斷,似如其中女子一般含羞帶怯。
大長公主操辦的百花宴結束後不久,賜婚的聖旨便傳了下來,各皇子如今皆是身負婚約。
高公公道:“隻是,皇城之中女弓手寥寥,各位小姐又是金尊玉貴之軀,難免需要避嫌。”話音一轉,彎腰退開幾步,“因此陛下的意思是,由各位殿下自己來教未婚妻射箭。”
“什麼?!”袁呈晔第一個愣住了,眸中卻是欣喜若狂,擡腳便往第一架馬車奔去。
東梁王朝乃是嫡長子繼承制,依禮制,他自小處處為先為首。
誰料車簾一掀卻惹來一聲驚呼。
女郎嬌俏的聲音小小提醒:“殿下,小女是常将軍府的……”
“大殿下,那架。”高公公趕忙提步上前,指了指末尾的那架馬車。
何嫣身份特殊,依照規矩本沒資格參與皇妃,如此好運全靠大長公主力挺。更不用說自虞将軍府傾倒後,常将軍權勢如日中天,終歸是要被壓一頭,因此隻是坐在末尾的馬車。
“你們這馬車按什麼規矩排的?”
袁呈晔斥了一句,腿卻已先一步邁了出去,便這般收起一身氣勢,動作放輕鑽進了末架馬車,依稀聽見一句溫柔的:
“阿嫣,你怎麼來了。”
袁風言笑容漸深,眸中幾分意味不明,視線移到了第二架馬車上。
袁呈晔方才那麼一說,叫他這個旁觀者漁翁得利,無需多問便知曉,其中定是他的未婚妻。
那邊袁承煥也已經上了都尉将軍府的馬車,袁風言慢悠悠朝馬車走了幾步,耳朵微動,忽道:“我落了東西。”又折了回去。
貓兒細弱的奶音傳來。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端王世子正蹲在草叢邊上,拿着一朵綠莖花枝胡亂揮舞,極有耐心地在挑逗什麼。
高公公借着擦汗的機會,掩袖扶額,憂心這位世子殿下是否又要整什麼幺蛾子,視線一刻不敢松懈。
青年突然抛掉樹枝。
高公公的心立馬提起,腦中飛速整理善後的法子。
卻見袁風言從草叢中揪出一隻黃耳小貓,揣着小獸轉過身,意味不明睨了過來:
“都看着本世子做甚?觊觎我的貓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