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思無奈:“嶽老也累了三日了,忙活完這一波好歹也讓他歇歇。您放着現成的大夫不用,非要再勞動他老人家一波,何苦來的。”
她懶得與吳用多說,言簡意赅地交代:“傷口不要沾水,這幾日記得勤來換藥。”
“還要換藥?”吳用騰地起身,反應甚大。
許相思不解:“是啊,換藥。”
她搖了搖手中的金瘡藥瓶:“不然大人以為這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隻一次便叫您藥到病除了?”
吳用緊張道:“嶽老,明日換藥,您就能歇過來了吧。”
嶽老挑了挑眉,呵呵一聲,點了點頭。
“那……明日我再來,找您!”吳用最後兩字咬的極重,說完便一溜煙跑開了。
小将這時也已換好了藥,穿着衣服啧啧贊歎:“我真是沒想到,這營中最嬌的人,竟是吳大人!”
這一夜,吳用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半夢半醒間,鼻端都是那清柔的馨香。
可第二日吳用來時,眼見着軍醫營帳中隻有嶽老一人。
晃晃悠悠地打量了半晌,嶽老終于将茶壺一墩,無奈道:“許丫頭不在。”
吳用站直了身子:“誰問她了?”
見嶽老撇了撇嘴不吭聲,吳用又清了清嗓子大聲質問:“大白日的不在此處當值,當軍營是她家嗎?”
嶽老奇道:“人家本也不是随行的軍醫,哪來的當不當值?這兩日不那麼忙了,是我叫許丫頭歇着去了。今日我守上午,許丫頭守下午。吳大人耽擱了這麼久,今日到底是幹嘛來了?”
吳用瞪大眼睛:“不是她叫我來換藥的嗎?”
嶽老起身,拿着藥剪便示意:“那就換吧。”
吳用站在原地,忽然拍了怕腦袋:“哎呀,遭了,營中還有急事要跟将軍禀報來的,我下午再來。”
說罷,一溜煙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嶽老将手中的藥剪一扔,捧起茶壺嘬了一口,想起吳用欲蓋彌彰的蠢樣,心知肚明地噗嗤一笑。
日頭偏過正上頭,吳用踩着點守在了營帳門口。
硬等着兩人交接,才踏進了帳子裡。
許相思一愣。
冤家路窄,今日這換藥的活兒,看來還是得落在自己手裡。
……
一連幾日吳用都湊在許相思身邊轉悠。
傷口都結痂了還每日哎喲喂喲的呼痛要換藥。
用心之明顯,就連來換藥的小将都看出了端倪。
營中就這點子事兒,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
謝叙白喝了幾副藥,毒已清的差不多,隻是身子還未大好。
正是無聊的緊的時候,聽到風聲也忍不住調侃吳用是鐵樹開花。
揚言待自己傷好全了,定要去看看是什麼樣的絕色,竟能将定國公家的小少爺就此迷倒。
玩笑聲還沒消散,今日随徐掌櫃去取藥的兵将卻急匆匆求見。
謝叙白斂了神色,招人入帳。
隻見那小兵擦着汗,不住的告罪:“屬下該死,那姓徐的大夫,跑了!”
原來,一而再的去安縣取藥。
吳用見那徐掌櫃還算老實,再加上有許相思這一層的緣故,他便放松了警惕。
陪同去取藥的兵士一再減少,相安無事了這許多日,哪想到徐掌櫃就這麼跑了?
他不要他徒弟了?
那許相思怎麼辦?
吳用忐忑地想着。
急急忙忙地派了一隊人前去追捕,可一來一回,黃花菜都涼的透氣。
直到天都擦黑的時候,吳用才心懷不忍的進了軍醫營帳,對着許相思如實道:“你師父,跑了。”
許相思一愣。
吳用急忙開解:“你不要着急,我已派人去尋了,你師父定會平安無事的。也不知你師父是怎麼想的,明明毒都治好了,這個節骨眼上他為何要跑啊?”
“又賣隊友!”許相思嘟囔道。
“什麼?”吳用問。
許相思冷笑一聲:“别找了,老家夥雞賊着呢,這是怕被你們這攤子渾水波及。”
她盯着吳用,了然開口:“你們将軍這毒,是内鬥所緻,而非外敵。我說的對吧?”
吳用笑意一收,伸手捂住了許相思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