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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老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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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确實是不需要人陪着的。她一人熟悉回丁翁村的路,不用顧左顧右,走起來還快些。

和沅舟雖死,但案子的事也算有了些新進展,她這心本該放一放了。可不知為何,走在那條熟悉的小道上,她的心中卻再沒有了往日的輕松自在。

李樵方才的一番話雖是在敲打她,但也不算是毫無來由。一入村裡,農忙一天過後歸家的老老少少都同她打着招呼。她有段日子沒回果然居,村裡的人竟都惦記着她,拉着她問她去了哪裡、可是不回來了、果然居是否不賣藥了。

她也分不清這份關切中有幾分是在懷念她,有幾分是在懷念她的藥,又有幾分是在盤算着如何将欠下的賬面一筆勾銷,歸根結底還是有些感動,一一解釋一番過後,便腳不停歇地向那處熟悉的院子走去。

黃昏時的光線打在果然居的破門上,竟有種說不出的溫馨感。塌了一半的煙囪沒有冒煙,秦九葉撥開門栓、獨自進到院中。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金寶和秦三友果然不在院裡,不知昨夜聽風堂一聚後是否回來照料過生意。

然而院子裡明顯有人打掃過了,雜草落葉都清理得幹幹淨淨,采下的藥材被整齊碼放在院中等着晾曬,角落裡的柴垛整齊地像是泥瓦匠新砌的牆。

看來老秦這些天心情不錯,竟有閑心打理院子了。

秦九葉短暫感慨了一番,随即便急匆匆地進了東房裡屋。

用過的藥罐已經被清洗幹淨、被整齊地擺在架子上,藥垆裡的柴火熄了很久,摸起來已經徹底冷掉了。

從前她在的時候,這藥垆一日十二個時辰幾乎不停地燒着,而焙藥的事她從不假借他人之手,是以不論是金寶還是秦三友,都一直不太熟悉果然居裡的土竈。

秦九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蹲下身來,剛要挽起袖子去清理爐膛裡堆住的柴灰,卻發現那爐膛早有人清過了。

她一愣,随即終于明白了什麼。

她了解金寶,便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變得如此利落。而院子、新柴乃至藥罐,若還有可能是老秦順手收拾過的,那這爐膛便幾乎不可能了。果然居竈内的煙道因為塌了塊磚的緣故總是堵着一半、需得偏着用,而這個細節,隻有經常使用的人才會知曉。

是李樵。

那天她不想見他,便找借口讓他回一趟果然居,還交代了他許多事情。現在看來,除了那些事之外,他還做了很多。

這些事在過去的兩個多月中,他應當也是做慣了的。而她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做過這些事了。

她自诩獨立自強、不用旁人在側也能活得很好,而當初她因那半塊瓦将他留了下來,到了今日終究還是習慣了他的存在。

秦九葉呆呆站了一會,直到窗外隐約傳來那牧戶趕羊歸來的聲響,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走去看了看水缸,水缸裡的水已經見了底,角落裡挑水的扁擔也不在原地,一旁草筐底的那幾隻芋頭卻不見了蹤影。

金寶這懶漢,也就隻有水缸見底了,才會不情願地出去跑一趟山路。也不知他吃了那幾隻芋頭後酒醒了沒有,可别走着走着翻到山溝溝裡去。

秦九葉搖搖頭,又看了看剩下的米。

米還有些,瓜和豆子也還存着,地裡的菜眼下正是長得快的時候,一時倒也不會缺吃食了。

吃食還有,金寶也去挑水了,秦三友卻沒在,隻可能是又偷溜去送菜或跑船了。

秦九葉歎口氣,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這幾日天氣尚好,再沒下過大雨,河道裡風平浪靜,跑船的人應當不會太遭罪。她不知道自己先前說的話秦三友究竟聽進去多少,她不能常在他身旁看着他,也隻能日日祈禱天氣能好些,她阿翁的那條小舢闆還能再多撐些時日。

将四周碼放的藥材又檢查了一遍,秦九葉這才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隻形狀奇怪、帶封口的罐子,随後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角落裡放着的水缸前,小心撥開那水缸裡生長茂盛的萍葉,将手中的罐子沒入水中,等了片刻後猛地提起,最後小心封好罐口、将罐子挂在腰間。

做完這一切,她不再糾結耽擱,快步穿過院子、走出了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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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九臯城西南外、洗竹山山道間,一輛黑色的馬車在山間小路上緩緩駛過。

那馬車樣式樸素,車輿上不見任何裝飾,趕車的小厮也是一身灰撲撲的布衣,任那兩匹拉車的青馬悠閑遲緩地邁着步子,也不多抖一下手中的辔繩。

這裡離清平道不遠,總有江湖中人在山間走動,那些“皮薄餡大”的富商甯可繞遠,也不願走上這條道、做隻送上門的肥羊。

山道上馬蹄聲漸近,偶有幾名腰間露着半截刀鞘的江湖客快馬經過,不由得一個個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馬車裡,心道這又是城中哪戶不常出門走動的人家,行這山間險路也就罷了,連趕路的時辰都計算不好,這麼個走法,隻怕天黑前也到不了城裡,遭了山匪盜賊便怪不得旁人。

可就在他們放緩了速度靠近那馬車的下一刻,山路間突然響起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

那聲響同他們方才騎馬發出的聲響全然不同,而是沉重的、摻雜着金鐵擊鳴聲。

那是軍馬特有的馬掌負重落地時的聲響,絕非尋常富商家的馬匹能夠發出的聲響。

幾名江湖客互相遞了個眼色,瞬間便拍馬走遠了。

江湖中就是再嚣張的魔頭也不喜歡招惹軍中之人。而如今這世道可不算太平,何必為了一時興起而陷入麻煩?

騎馬的江湖客們消失在山路盡頭,山路間那不見真面目的軍馬馬蹄聲也再次隐入山林之中,仿佛方才那一陣聲響不過隻是行路人太過緊張産生的錯覺。

黑色的馬車繼續慢悠悠地在山路間晃蕩着,趕車的小厮自始至終都沒有左顧右盼過一瞬,隻盯着眼前蜿蜿蜒蜒的山路,偶爾揮動着手中的竹節鞭,也隻是驅趕那些迎面飛來的山間小蟲。

前方的彎路到了盡頭,被遮擋的視線重新變得開闊起來。

突然,緊靠山體一側的密林中沖出一個身影,方才在路面上站穩腳,便搖搖晃晃地沖着那駛來的馬車迎面而去。

打頭拉車的兩匹大青馬一驚,嘶鳴着停下腳步,連帶着其後的車輿跟着一頓。

趕車的小厮扶了扶掉下半截的帽檐,連忙轉身探進車簾内,确認了一番後才又慢吞吞地轉過身來。

就這一瞬間的工夫,那沖到山道上的身影已經靠近,依稀是個挑着兩隻破筐的老翁。

老翁行到馬車前又有些踟蹰,暫時立在那裡不動了。

而就在此時,先前那軍馬馬蹄聲再次響起,一道騎馬的身影從後方出現。馬上的人一身布衣、披着鬥篷,瞧着像是個急着回城的趕路人,三四道拐的山路塵土飛揚,那人愣是一瞬間便快馬趕到,開口時聲如洪鐘、氣場開闊,絕非尋常練家子,一看便是行伍出身的騎兵。

“何人擋在路中?這是邱府車駕,還不快快讓開!”

山路中的老翁聞言,這才摘下頭頂的油氈帽子,露出一張滄桑黝黑的臉來。

他捏着帽子的手搓了搓,開口時聲音莫名顯得有些扭捏。

“官爺莫急,我、我沒有旁的意思,隻是帶了些新挖的筍尖……”

他邊說邊卸下身上的東西、用一根棍子撐住扁擔,随後伸手便要揭開那破筐上蓋着的草墊子。

那騎兵見狀,當即掀開身上的鬥篷,右手按在腰間的刀鞘上。

“慢着!”

老翁吓了一跳,手中的草墊子應聲落地,破筐裡确實隻有些胖瘦不一的筍尖,倒也并沒有其他東西了。

騎兵見狀這才緩緩放下了按刀的手,隻是臉上的神色依舊冷硬,大手一揮、示意對方讓路。

“我家大人今日進山祭拜,需要齋戒沐浴,入口的東西要比平日更加講究,豈能随意吃些山野裡的粗陋之食?說了不買便不買,快快讓開罷。”

若是往常他這般不客氣地說出這一番話,那些小販大都會識趣地避讓開來,生怕惹到不該惹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今日眼前這個,卻是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愣是沒有一丁點要退開的意思,反而更往前湊了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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