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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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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誰要開眼界,現下竟還想着要提點她。

秦九葉隻覺得一股氣直沖天靈蓋,剛想下點猛藥、将這厚臉皮的藥販子驅逐開來,邱陵的聲音卻冷不丁在她身後響起。

“既然是你的朋友,一起進去倒也無妨。”

怎會無妨?他們今夜可是有要事在身,怎能帶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在身邊?

秦九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拼命對那看不清形勢的斷玉君使着眼色,示意自己同此人并無多少交情,無法為對方的人品做擔保,一會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她可擔待不起。

但邱陵顯然心意已決。

他在自家參将的“諄諄教誨”下開了竅,此刻執意要在女子面前顯示自己的寬宏大度與友善。

“此處既然是江湖集會,江湖中人便都進得。”

那七姑早已眉開眼笑,隻差沒有掏出兩塊綢子當場舞上一段了。

秦九葉勉強笑了笑,正想着一會要如何私下同邱陵好好解釋一番,冷不防另一道聲音又在背後響起。

“昨日一别,甚是想念。不知秦掌櫃可有想起過我啊?”

今夜這瓊壺島真是百鬼擂門,閻王還沒應聲,小鬼便都出來迎客了。

秦九葉面無表情轉過身去,毫不意外地對上了許秋遲那張臉。

邱家二少今日褪去了那些寬大繁複的錦衣,換了一身深色直袖對襟圓領袍,瞧着利落不少,若非走起路來總是一步三晃、沒半點習武之人的樣子,或許也能冒充哪個門派小生。

想到昨日因登花船而生出的一系列事端,秦九葉便覺得胸口憋着一股氣,可還沒等她開口,邱陵已先一步擋在了她面前。

“月黑風高,江湖地界,我勸你還是收斂些。”

“真情流露,有何不妥?”許秋遲鳳眼微微眯起,視線在自家兄長那身青衫上徘徊片刻,随即轉向一旁的秦九葉和七姑,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倒是兄長今日這搭配,令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明裡似乎指的是邱陵那身衣裳,暗中卻是在說對方身旁那兩名女子。

而那七姑顯然已在這三言兩語中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本也想沉住氣、表現得雲淡風輕些,偏生又沒什麼城府,整個人越發顯得賊眉鼠眼,一會望向左邊、一會望向右邊,而那罪魁禍首對此毫不在意,繼續揭着彼此的老底。

“莫非兄長今夜并非以昆墟弟子的身份而來,所以才多帶了幾個辦案幫手?兄長莫怪我出言試探,隻是昨夜你我都曾撂下狠話,說是不走一條道,奈何江湖路窄,今日竟又聚頭,我若說自己隻是一時貪圖熱鬧,兄長可會信我?”

聽到此處秦九葉已能确定,昨夜這兩兄弟定是不歡而散。

她絕不會相信許秋遲此時出現在瓊壺島隻是為看熱鬧,特别是在看到他身後跟着的那位柳管事後,她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柳裁梧今日仍是那身綠衣,瞧不出半點江湖中人的氣質,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像是大戶人家陪着傻少爺來看戲的嬷嬷。

秦九葉不喜歡被人看戲。無論這出戲如何收場、由不由她說了算,她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秦九葉冷哼一聲,上前一步站到了邱陵身旁。

“我記得先前蘇府壽宴,二少爺便帶的是柳管事。怎麼今日來了這江湖地界仍是如此?二少爺甯可将姜姑娘撇在一旁、惹她不痛快,也要做此安排,看樣子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她的直覺太過敏銳,瞬間抓住了重點,話一出口,許秋遲面上果然一僵,嘴角的弧度雖仍停留在原處,眼底的笑意卻不見了。

“辛兒和柳管事都是我府上的人,如何進退都不足為奇。倒是秦掌櫃一個藥堂當家,昨夜伴海棠,今夜依松柏,不會是想着要折枝并蒂蓮、花開兩頭好吧?”

海棠引自他昨夜穿的衣裳,松柏卻指邱陵今日着裝,偏生兩人又是同出兄弟,暗示什麼不言而喻。

許秋遲當着邱陵的面如此直白地給她難堪,秦九葉卻也不是好惹的,仗着臉皮厚愣是撐住了場面,用更加無恥的語氣回應道。

“二少爺說笑了。這九臯城兩頭開花的并蒂蓮不好找,并排劃的船卻到處都是。我不過是擡腳換了艘大船、開闊開闊視野,二少爺這般耿耿于懷,莫不是自己見不得風浪,還要怪旁人沒幫你壓船吧?”

兩方針鋒相對,大有撕破臉皮,大幹一場的架勢,旁人竟一時插不上嘴。

半晌,綠衣女子終于冷冷開口道。

“二少爺若是還要在這裡同人叙上一時半刻的,婢子就先退下了。”

許秋遲最後看一眼那鬥雞一般立在原地的女子,終于找回平日裡的神态,笑着回到那綠衣女子身旁。

“柳管事這般沒有耐心,可别讓外人看了笑話。”

柳裁梧不理會對方的調笑,目不斜視地對着邱陵和秦九葉略施一禮,随後領着她家那位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少爺先行一步離開了現場。

直到那兩人已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七姑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當即在秦九葉耳邊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我是該喚你楊妹妹還是秦掌櫃啊?”

“在外行走,誰還沒幾件換洗衣裳了?”秦九葉氣定神閑,全然不吃對方冷嘲熱諷那一套,“七姑難道就姓七名姑嗎?你這身皮也未必裡外都一樣,不信咱就扒開來瞧瞧?”

七姑語塞,顯然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想想也确是這個理,瞬間又被說服了。

“看不出,你除了診脈的功夫不錯,這豔福也是不淺,兩兄弟一個也不放過。難怪先前能想到那人有七情六欲、另辟出一條生意路子來。”她一邊摩挲着下巴那一邊自言自語,說着說着思緒已經歪向别處,聲音也低了下來,“話說,斷玉君此番将你帶在身邊,莫非也是為了你那打虎丹不成?”

藥販子自覺發現了了不得事,眼神漸漸猥瑣,秦九葉暗罵一聲,一邊偷瞄走在前面的邱陵,一邊一把捂住了對方的嘴。

“胡說什麼呢?還不快快閉嘴。”

先前同那些葷素不忌黃姑子們扯東扯西,她從來沒将這些事放在心上。但就算她臉皮子厚實,可也得顧及旁人感受不是?這七姑當着邱陵的面大談特談什麼打虎丹,簡直是一種亵渎。

下一刻,前方那一直沉默的背影一頓,秦九葉見狀連忙上前解釋道。

“先前形勢所迫,教她誤會了。三郎不管聽到什麼都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邱陵停頓片刻後轉頭問道。

“什麼是打虎丹?”

他話一出口,面前兩名女子俱是一陣沉默。

半晌,秦九葉才幹巴巴地答道。

“……一種補藥。”

邱陵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許是方才同許秋遲那一番“短兵相接”又攪亂了他的心神,他再未開口問些旁的,洞窟内一時隻聞七姑的喃喃自語。

“想不到傳聞中的斷玉君竟如此純良,日後著書定要好好寫上一筆……”

一道石壁之隔的另一邊,綠衣女子面色一頓,随即往旁邊挪了挪、遠離了身後那面石壁。

仍在石壁前徘徊的許秋遲瞥一眼對方,一邊繼續四處張望着,一邊随口問道。

“柳管事何故沉默?可是偷聽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綠衣女子掏了掏耳朵,簡短答道。

“許是前幾日在湯苑耳朵進了水,沒聽見什麼動靜。”

許秋遲并未追問,顯然眼下另有心事,隻見他原地又轉了一圈,随後從身上摸出半張有些發黃的信箋來,借着石壁上的火把眯眼細瞧,似是在确認什麼東西。

“瞧秦姑娘方才的樣子,二少爺昨夜那台戲應當是演砸了。”

許秋遲頭也不擡地揮揮手,顯然并未将這諷刺挖苦放在心上。

“柳管事多慮了,那戲唱得很是出彩,隻不過我沒在場罷了。”

柳裁梧臉色更冷,聲音毫無起伏地響起。

“我隻是好心提醒少爺,不要忘了正事。你與邱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到頭來空忙一場不說,反倒深陷泥沼,小心拖累旁人。”

“這道理柳管事該得空同兄長念一念才好。我隻是閑人一個,不像他被多少雙眼睛盯着……”

許秋遲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随即倒退幾步回到方才那處有些逼仄的轉角處,随即将目光投向一處岩壁間的縫隙。

“這神像……瞧着有些眼熟呢。”

柳裁梧順着許秋遲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那石縫深處隐約有個半人多高的黑影,細看确實是尊石像。

許秋遲前後張望一番,柳裁梧迅速會意,從袖中取出火折點亮湊近那石縫之中。

那石像被先前坍塌一半的碎石擋住了些許,又藏暗影中,粗略望去不過一人多高,沒有彩繪金身,開鑿得也有些粗糙,已瞧不清面部和衣着細節,隻能勉強辨認出些許黑黢黢的輪廓,确實不大會引人注意。

“許是從前村民祭祀立下的,倒也沒什麼稀奇。”

柳裁梧下了判斷,許秋遲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眯起眼從那神像的腦袋一直打量到腳部,半晌才突然開口道。

“你不覺得這神像的下面少了點什麼嗎?”

柳裁梧頓了頓,随即再次望向那神像。

這一回,她也發現了什麼。

那神像衣擺的褶皺一直從腰間開鑿至底部,線條仍作垂直狀,不見雕刻衣褶堆疊的迹象,似是衣長蓋履、又似是另有什麼東西隐在那下方的碎石之中。

“這神像……沒有雙腳。”

所謂神托人形,便是說人對神明的想象大都是有限的。自己什麼模樣,便将神明雕琢成何模樣。其中不限于面容、衣着、乃至發飾細節,有時從神像面貌便可推斷出雕鑿石像的地區和時間。

但不論是哪裡的神像,就算雕鑿得再粗糙,也不至于連一雙腳都省略了去吧。

許秋遲收起腰扇,輕輕在那石縫附近的岩壁上敲擊一番,随即選定了一處位置。

“柳管事可願活動活動筋骨?”

柳裁梧細眉微挑,語帶一絲輕嘲。

“我若說不願,二少爺便肯收手了嗎?”

她說罷,那雙一直攏在袖中的手終于緩緩抽出來,随即按在那處岩壁上。

她并未做出揮掌的動作,可那五指間落下的力度卻猶如巨浪擊岸,隻聽一陣沉悶響動,那岩壁竟生出一絲裂縫來,附近石壁也跟着一陣晃動。

下一刻,那開裂的岩壁碎成幾大塊、好似酥餅剝落的外層一般轟然落下。許秋遲以袖掩鼻、不等那煙塵散去,已撩起衣擺、擡腳邁入那豁然洞開的石縫之中。

柳裁梧拍拍手、并沒有跟上前,許秋遲也不催促,隻自顧自地在那神像四周摸索起來。

神像下方虛掩着的石門被震出一條縫來,他用力将石門推開,松動的土石便從中空的位置落下,随即露出個一人來寬的石門入口,而那神像的下半身也終于顯露出來,赫然便是一條向下延伸的蛇尾。

彎曲的蛇尾上被雕鑿出一圈簡易的石階,随着蛇尾的弧度盤旋向下深入那黑暗中,一眼望去瞧不見盡頭。

“這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許秋遲望着那黑暗深處,眼裡卻有光亮起來,“亦或者這世間種種,确實藏着些無法言說的奇妙緣分。”

若非去過那聽風堂,親眼見過那沒有腦袋卻藏了半截蛇尾的神像,他根本不會留意到這石像的怪異之處,進而順利找到這處已經坍塌的入口。

柳裁梧留意到對方的神情,不由得皺起眉來。

“此處雖是通往死路的岔口,但也是天下第一莊地界,方才的動靜勢必已驚動莊裡人,最多半刻鐘便會有人前來探查。”

“這島上例行巡查大都兩人為一組行動,我想區區兩名天下第一莊未出莊的弟子,應當不是柳管事的對手。”

柳裁梧笑了,隻是除了嘴角那略顯誇張的弧度,那雙半眯起來的眼睛裡全無半點笑意。

“二少爺說笑了。婢子隻是個陪主子宴客斟酒的下人,比不得辛兒姑娘能幹,更做不來這同人逞兇鬥狠之事。”

“柳管事可真是鐵石心腸。”許秋遲輕聲笑起來,那笑聲飄向腳下黑洞深處,有種說不出的瘆人之感,“既然柳管事不願趟這攤渾水,那幫忙将人引開總是可以的吧?”

他說罷,不等對方有所回應,擡手接過那火折,兩腳已邁入那洞口之中。

柳裁梧望着那漸漸沒入黑暗中的身影,沉沉開口道。

“今夜風大雨大,隻怕不會太平。日出前二少爺若還沒能及時趕回來,便自個遊回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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