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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複室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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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血親手足尚且會因為利益而相互殘殺,何況這隔了一輩的故交之後呢?

許秋遲摸了摸鼻子,緩緩從衣袖裡掏出一樣東西,似乎是隻樣式簡單古樸的藥盒。

“閣下可是在找什麼東西?”

滕狐動作一頓,轉頭視線落在對方手上,眼神當即變了。

“拿來。”

許秋遲沒動作,将那藥盒反複在指尖把玩起來。

“閣下還未報上名來,我怎能确認你就是這位前輩的弟子?前來此處又是否與我目的相同且是友非敵?”

滕狐緩緩站起身來,十根發黑的指尖一陣活動,骨節與指甲摩擦的聲響在石室中聽起來分外恐怖。

“你确認不了。但你若不将東西交到我手上,你會死得很難看。”

許秋遲歎口氣,手腕一抖、那東西便飛出。

“急什麼?給你便是。”

滕狐連忙接住,仔細查看那藥盒并無破損之後,這才深吸一口氣,戴上兩層手套、小心翼翼地擰開那藥盒封口,随即湊近前去……

一陣刺鼻辣眼的薄荷味撲面而來,滕狐面上一愣,将那盒中東西倒出,一團黏糊糊的薄荷膏瞬間沾了他一手。

他牙關咬緊,那張圓潤的鵝蛋臉瞬間長出兩個角來。

“竟敢同我耍花樣。”

許秋遲一臉驚訝,随即用一種有些委屈的聲音說道。

“閣下不是要我手裡的東西嗎?這就是我手裡的東西啊。這地方實在有些憋悶,我便想用朋友相贈的藥膏醒醒神,也算得上是花樣嗎?”

“你倒是有些意思。”怒氣從滕狐面上漸漸褪去,他又露出那種古怪的笑容,“似邱偃那般忠直之人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也是見了鬼。”

他這般陰陽怪氣的話語,落在那許秋遲耳中卻好似得了天大的誇贊一般,他當即抖了抖袖口、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

“閣下謬贊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生在九臯、長在九臯,多少沾染了些許這裡的氣韻。不知閣下是否遠道而來?瞧着别有一番異域風情,倒是令我想起我那位紅雉坊的老相識,她那手琵琶可是不俗,纖纖素手也是……”

人稱白鬼傘的滕狐先生幾時多了異域風情?那些慘遭其毒手的江湖客們若聽到這匪夷所思的描繪,不知會露出何種表情。

眼見對方廢話連篇,滕狐面不改色地開口打斷道。

“你既已登島,豈會不知我是誰?莫要裝傻了。”

許秋遲直起身來,搖頭晃腦地歎道。

“昔聞白鬼傘滕狐先生雖性情古怪,可到底是個醫者、懸壺濟世的奇才,我方才見閣下氣質陰詭、出言狠辣,實在不敢貿然相認啊。”

滕狐一步步從那石台上走下,一雙三白眼瞥向那石門入口處,不動聲色地探查起眼前之人是否帶了其他的幫手。

“我師父的遺物,斷然不能落入一個外人手中。”

許秋遲覺察到對方探尋的視線,隻笑着俯身湊近那副骸骨左右看了看。

“我若已将東西拿到手又何必再來此處、等着滕兄來質問于我?”

“誰知道呢?許是你不知今日會來的是何人,所以想來探查一二。”

“在下生來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之事,莫說江湖中人,就連尋常的街頭潑皮也是應付不來的。我若早已知曉此處,隻是想知曉何人會來赴約,隻需派個信得過的江湖高手替我登島便可,何須親自下到這龍潭虎穴中來給自己找麻煩呢?”

滕狐沉默片刻,似乎在考量對方話語中的真實性,半晌才繼續開口道。

“師父囑托,我字字牢記在心。他不會诓騙于我,更不會背棄約定。我不信他,難道還要信你?”

“你既可以信他,也可以信我。”許秋遲眼珠轉動,望向那坐在正南方位上的遺骸,“依我所見,你師父乃是直到自己命不久矣,為了不背棄當初誓言,這才提前到了這約定之所,将自己困死在這穴室之中。隻是有人等不及那約定之日了,先我們一步找到了這裡,已将東西取走了。”

他此話一出,那滕狐瞬間陷入沉默。

抛去一些先入為主的厭惡情緒,他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的推測有幾分在理。這陳年舊約本就是師父與那三個人定下的。現下石室中不過兩人而已,而那還未現身的另外兩人是敵是友、情況如何仍未明朗。

許秋遲望他一眼,很是不知死活地又添一句。

“滕兄不必沮喪。你師父留下的東西,也未必是能定勝負、判生死的東西。”

滕狐冷笑。

“你懂什麼?有師父傾注半生心血,便隻是條刻在石壁上的蟲也能活過來。”

“你可知曉此處的石門夾道為何那般狹窄低矮嗎?”許秋遲話頭一轉,随即望向自己來時的方向,“那是為了警告前來祭拜之人,無論何等身份在神明面前都需得俯身折腰。這或許便是你師父臨死前最後的一點感悟吧。便是天縱奇才、獐獅再世,最後也得向那未知的疾厄低頭。我想,他應當到死也沒有解開那個謎團。”

滕狐聞言色變,聲音因驚怒交加而變得有些尖細。

“不可能!我師父乃是百年難遇的奇才,若非洩露天機、壽數難比常人,定早已勘透這一切。如若連他也不能做到,這世間便沒有人能夠做到!”

許秋遲不理會對方言語中的急怒之情,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滕兄莫要忘了,這才是你我二人出現在此處的意義。如若一切早有定數,你師父又何須定下這瓊壺島之約?”

此言一出,滕狐再次冷靜下來,望向許秋遲的目光多了幾分考量之意。

對方顯然是知曉當年舊事的,隻是不知了解到了幾層。要麼是隻知一二,現下在這做餌釣魚。要麼……

滕狐收回目光,徑直開口問道。

“邱偃将他的東西給了你?”

事情到了這一步,兩方都已圖窮匕見,許秋遲臉上的笑也漸漸褪去。

“是又如何?那般重要的東西,我不可能時刻帶在身上,自然是日日研讀、爛熟于心。先生若是一不小心毒殺了我,便一個字也别想知曉了。”

意圖被點破,那滕狐當下回擊道。

“邱偃如今被困九臯城中,莫說染指江湖之事,就連離府出城都阻礙重重。然而他的兩個兒子今夜卻都出現在這島上,你們若非當真心懷天下、隻為救世而來,隻怕便是有些不得不踏足其中的苦衷吧?”

幾番交手,兩人俱是站在原處。身形未動,卻已滿室刀光劍影。

他們同時意識到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前将對方看得太過簡單,而自己若想吞掉對方手中信息,心急顯然是做不到的。

那不通武學卻笑裡藏刀的纨绔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而那一身白衣、亦正亦邪的鬼醫也絕不隻是行事張狂那樣簡單。

許久,許秋遲笑了笑,主動換了種方式開口道。

“滕兄不必試探于我,我亦不想打探你的師門舊事。我隻想知曉,你我有無合作的可能性。隻是我有當年黑月行軍冊錄在手,滕兄又有什麼能與我交換?畢竟你師父身上的那份早已教人拿了去。”

滕狐察覺到對方有所轉變的态度,也不慌不忙地說道。

“邱偃身為黑月領将,受制于君命、一舉一動都在監察之下,而我師父即便是以方士身份随軍時,也仍能在江湖與朝廷兩地之間遊走。即便是黑月出事之後,他也有能力将重要東西從皇帝老兒眼皮子底下運出并私下保管。而他過往十數年的診錄、筆記、藥引收藏都由我研習保管,你怎知我手中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呢?”

“我先要知曉滕兄手中有些什麼,才能知曉我們的交易是否公平。”

“沒看到你的誠意之前,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想着空手套白狼了。”

攻守分不出勝負,言和卻又談不攏條件。

兩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肯退讓。

許秋遲叉着腰往旁邊挪了兩步,勉強尋了塊幹淨地方、吹了吹灰,竟一屁股坐在了那具幹屍身旁。

“看來今日你我是達成不了什麼共識了。不過夜還很長,倒也不急于一時。除那先一步拿走東西的人之外,應當還有一人未到,不若我們一起等此人現身……”

滕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

“他不會來了。”

幹屍旁的男子擡起頭來。

“為何?”

“因為李青刀已經死了。”滕狐的聲音冷冷的,那抹怪笑依然停在嘴角,“死人自然不會現身。”

“青刀已在江湖銷聲匿迹多年,根本無人知其去向。今日隻憑一把尚未得見的兵器便要下定論,是否為時過早?”

“我能确定她已身死,并非因為天下第一莊拿出了青蕪刀,而是因為……”滕狐說到此處停頓片刻,似是在考量什麼,半晌才繼續說道,“這秘密告訴你也無妨。李青刀之所以絕迹江湖,不是因為她決心退隐,而是因為她被軟禁在天下第一莊之中。而進了天下第一莊的刀客,是幾乎不可能活着出來的。”

許秋遲沉默片刻,轉身指着身旁那具被扯得七零八落的骸骨說道。

“你師父不也死了?但你還是來了。”

“師父在我七歲那年便已收我為徒。而李青刀二十年前便被狄墨所擒,在此之前一直獨來獨往、沒有收過一個徒弟。這樣的人,怎會有後人?”

“凡事都無絕對。”無論對方将話說得如何狠絕,許秋遲的面上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說不定她就是有個徒弟,隻是你我并不知曉罷了。”

他的說法令滕狐若有所思,臉上那抹古怪笑容終于淡去。

“這便是狄墨用青蕪刀設宴的原因嗎?如此說來,就算李青刀收了徒弟,他也活不過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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