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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惡鬼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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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子,我這番天降神兵,你可還沒謝過我。”

許秋遲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不知從哪搞了副拐杖架在腋下,走起來倒是利落了些。

高全眯眼看一眼對方,告退一聲後便轉身離開了。

秦九葉仍一步三回頭地望着後院的方向,半晌才走上前低聲道。

“多謝二少爺及時趕到,為李樵洗脫嫌疑。”

她聲音沉重,還帶着點病中的鼻音,讓那本想打趣的人聽了,反而不好再欺負她,當下摸了摸鼻子道。

“我隻是想看我那兄長吃癟而已。”許秋遲晃晃悠悠的身影在院門前一頓,随即轉頭露出一個讨債鬼的笑容,“不過秦掌櫃這般知恩圖報,不如借此機會好好瞧一瞧我這條腿,它可是為你而斷的呢。”

秦九葉面無表情擡頭望去,隻覺得自己那雙會紮針的手又癢癢起來。

這一篇若是不早些揭過去,她下半輩子是不是都要被對方捏在手中?

正當她想着如何再同對方鬥上幾句時,便見段小洲的身影一閃而過,瞥見她後又去而複返,語速飛快地說道。

“秦姑娘之前換下來的衣裳都留着呢,我看衣袖和前襟都有刮破的地方,洗幹淨後讓陸參将幫你縫補一下,晚些便會給你。哦,還有新曬的被褥,記得回府院後找我來拿。”

陸子參還會縫衣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九葉慢半拍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謝道。

“真是麻煩你們了。”

“一點小事而已。哦對了,還有這個。”段小洲邊說邊從身上取出一塊眼熟的帕子遞了過來,“這是姑娘衣裳裡掉出來的,我撿了收起,眼下見着你便先給你好了。”

秦九葉下意識接過,手觸碰到那帕子的一刻,整個人突然一頓。

某些沉睡在腦袋深處的記憶因為昨日遭遇被攪動起來,在此刻瞬間連通、恍然間變成一副模糊的畫面。

三個月前、她進城去買米的那天,曾順路去到自己心儀的小院,結果撞見那房牙子帶了兩個外鄉人去看院子。她憂心被人截胡,不惜甩着帕子裝神弄鬼,結果從那老樟樹上摔了下來,帕子也在倉皇逃命中不知丢在了何處。

當時天色已晚、光線不好,她又慌慌張張,根本沒看清那兩個外鄉人的臉,就隐約記得似乎是個書生帶着個書童。以至于三個月後,當有人再次将那帕子送還到她手上的時候,她根本沒反應過來那帕子究竟從何而來。

曲折幽暗的小巷,落單的石獅子,歪脖的老樟樹,還有樹下推門而入、不知是人是鬼的影子……

怎、怎會是他?

秦九葉原地晃了晃,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段小洲見她面上神色有些不對勁,還沒開口詢問,便見對方握緊手中那條帕子、奪路而走,徒留他和那邱家二少面面相觑。

聽風堂内院,狹小的賬房中眼下隻剩下兩人,氣氛卻比方才人多時更加壓抑。

年輕督護和少年刀客相對而立,最後一層體面如紗般落下,邱陵率先發問道。

“我問你,那七艘駛入九臯的船同你有沒有關系?”

“什麼船?”

邱陵冷笑,毫不客氣地上前拉開對方衣襟,露出那已經開始愈合的傷處。

“你的傷呢?我緝捕過的重犯惡匪、亡命之徒不下百人,幾乎從未用過兩副鐐铐,但對付你我不得不小心謹慎。我方才沒有當衆提起此事,不代表就此揭過。你究竟為何身染秘方?又是否同川流院暗中勾結?”

李樵猛地掙開來,退後一步道。

“你不是向來秉公辦事嗎?為何方才不在衆人面前審問,反而私下動起手來。莫非是想對我用刑又怕我阿姊看見?”

“我想審你,何須避着旁人?但她以醫者身份收留了你,又怎會沒有察覺到你身體裡的東西?你的事若讓旁人知曉,她便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你一人淪為階下囚也就罷了,難道還想她陪你一起戴着鐐铐蹲大牢嗎?”

李樵不說話了。

但沉默隻是片刻,他很快便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你不用事事擺出一副為她好的樣子,仿佛先前對她橫眉冷對、百般猜忌的人不是你一樣。”

這一回輪到邱陵沉默了。

少年越戰越勇,又繼續說道。

“你先前不是好奇,我那天去聽風堂究竟做什麼嗎?我方才不說,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阿姊當衆為難。現下隻你我二人,我便告訴你也無妨。我去找唐慎言,是為了問他關于秦九葉的事。”

“什麼事?”

李樵垂下頭去。

他想起了在那郊外木屋中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淺褐色的眼睛深處湧動着如泉水般的光。

“一些我覺得奇怪的事。那時我還沒能想清楚,所以做了許多蠢事、說了很多蠢話。但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李樵擡頭看向邱陵,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喜歡她,我想要永遠和她在一起。為此我願意做任何事,成為她的任何人,不論是阿弟還是夫君。”

邱陵愣住了。

他整個人還沉浸在方才那錯綜複雜的案情中,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猝不及防聽到這少年的“宣戰”,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遲來的怒氣爬上他的眉梢,放肆在他眼前打秋千。

“你、你簡直不知羞恥!”

李樵眯起眼來,面上絲毫沒有扭捏羞赧之意,反倒像是受了誇贊。

“我就是如此。督護若覺得這便是羞恥,還是趁早退出,不要想着同我搶了,因為你注定會輸。”

可怕的情緒攪動着空氣,就在此時,磕磕絆絆的腳步聲在門外隐約響起,兩人耳朵微動、不約而同望向門口。

片刻後,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女子焦急的身影闖入屋内。

“我想起來了……關于那院子……”秦九葉大口喘着氣,不知是因為一路奔跑、還是那即将說出口的詭異真相,“……我覺得,我可能之前見過那散播秘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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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臯城外以北十裡處,便是大名鼎鼎的赤霞灘。

這裡是璃心湖彙入江河的必經之路,也是出入九臯腹地的重要渡口,官府命人在河堤上修了觀潮亭,專為調任此處的郡守官員接風洗塵。

淩晨時分的觀潮亭裡,幾道身影模模糊糊地晃動着,依稀是些面善儒雅、舉止低調的“貴客”。

那是朝廷派來招安江湖之士的廷史與監察,這幾日璃心湖上的一舉一動他們盡收眼底,而那些湖中擺尾争流的魚兒卻瞧不見他們的半片衣角。

江湖的風雨吹不進他們所在的金銮碧瓦,他們習慣了隔岸觀火、習慣了撥弄江湖亂局、習慣了站在高處俯瞰那些在泥濘中掙紮的大魚小魚。就算這池水最終将被攪動成一片血海,于他們而言不過隻是一缸水罷了,哪日瞧不下去了,重新換上一缸便是。

最後一艘徘徊不去的門派大船也駛出了河口,有人俯身來報,他們望着遠處那些消失在煙雨中的帆影,低聲交談着什麼,末了笑上幾聲,輕啜一口價值二兩金的龍窠金桂,覺得有些冷了,擡手便灑向闌幹外,再續一杯新茶。

亭下十裡河灘,日夜不眠不休的纖戶叫價二兩一船,酷暑中采菱角的船家叫賣三十文一簍。

腳步聲響起,丁渺平靜收回目光,擡手拍了拍身後船艙。船艙發出沉悶聲響,丁渺輕聲開口問道。

“尋到船夫了嗎?”

頭戴短笠的圓臉刀客踏着爛泥走來,站定後搖了搖頭。

“他們嫌遠,又說前幾日暴風雨漲了水,浪大過不了,不肯現下跟船。”

手中魚竿顫了顫,丁渺收回目光,并不急着擡竿。

壬小寒又回頭望向那九臯城的方向,那雙向來呆滞的眼睛深處多了些情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隻覺得一小袋米鍋巴省着些吃應當還能撐一陣子,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

“張望什麼呢?”

丁渺的聲音突然響起,壬小寒偷瞧被抓包,慌亂收回視線,過了片刻才低聲問道。

“我在看有沒有人追來。”

“斷玉君現下應當分身乏術。我送了他幾船大禮,他忙着拆禮物,自然就不會追來了。梁世安已先一步去開路,我們很快便能離開這裡了。至于莊主那邊……”

壬小寒呆在原地半晌,随後想起什麼,慢慢低下頭去。

“是小寒沒有做好差事,還總害先生替我受罰。先生明明交代過的,可是、可是……”

他話沒說完,有什麼東西碰了碰他的手。

“這是菱角。”丁渺拿起一隻菱角細細剝開放到對方手中,眼睛卻望向不遠處的河灘,“要剝皮吃的,很脆,你試試。”

河灘上,有個落單的老翁搖搖晃晃向他們走來。

他背上挑着擔子,每邁出一步半條腿都陷進泥裡,但他仍努力站直了身子,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待走近了些才開口問道。

“書生可是要尋撐船的人?我方才聽見這位小哥在碼頭詢問,正好我要趕路回綏清挖采新筍,需搭一段船。本是要走黛绡河的,結果這幾日漲水,隻得從贛庾繞道了。小老兒在這附近撐了十幾年的船,沒有蹚不過的河灘、走不通的漩渦子,若非前陣子自家船出了點岔子,今日也不會來這蹲跑船的生意……”

老翁還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丁渺已輕聲打斷道。

“北上都城,路途遙遠,可願走上一趟?”

都城?都城可确實是有些遠啊。就算順風順水、也得走上半個多月,若是遇上壞天氣,等他回來可就要等到秋天了。

見他面露猶豫神色,丁渺向壬小寒點了點頭,後者當即從身上摸出那隻捂了一路的錢袋遞了過來。

錢袋裡銀光閃閃,整整好十兩銀子。

“一點辛苦錢,老翁不要拒絕。”

這哪是辛苦錢?他再辛苦也沒一次賺過十兩銀子啊。那可真是不少錢,他家那傻姑娘興許就在為這十兩銀子發愁呢,這不趕巧了,就給他送上門來了。

太陽還未升起,書生面容影影綽綽地看不清,依稀是張溫和的面孔。秦三友收回目光、搓了搓手,鄭重接過那沉甸甸的銀子,臉上的笑都刻進了褶子裡。

“書生真是個大善人!我不礙事、不礙事。筍子就在山上,啥時候都來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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