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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急着說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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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覺得她那尚未著成的醫書寶典,應當加上一章專門剖析古今各州酒水的論述,将各式酒水由淡到濃羅列清楚,每種酒水後注明飲酒之人的“症狀”,以作警示作用。

若非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兩壇梅子酒能把人喝成什麼樣。

在暗巷中說完那一通話後,邱陵便徹底安靜了下來,但這反而讓她更加慌張。她不通官場人情世故,但也隐約明白就這麼放一個醉酒的督護回去多有不妥。

若隻是撞上陸子參等人、引來幾句調侃也就罷了,這要是被有心人瞧見、多加編排,在這樣一個尚不明朗的時期,不論是對案子還是對邱家隻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此處,她當下帶着人在城西轉了幾圈,借着雨水醒醒酒,末了不放心,又買了壺解酒湯給人灌進肚裡,這才勉強回到府院。

院門内外都靜悄悄的,她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終于放下,領着人摸黑進到院子裡,連隔壁街的老狗都沒驚擾。

可誰知邁進院子還沒走幾步,邱陵便一把揮開她、直奔後院而去,說什麼也不讓她跟着,冷峻的臉憋得發紅,一陣疾走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九葉徘徊片刻,瞬間有些領悟。

酒水喝多了總得有個出處,要麼上吐、要麼下洩,斷玉君面皮薄似一層水晶紗,怎好意思讓她聽到動靜?想到此處,她隻得蹑手蹑腳湊近些,确認人沒事後,這才擡腳往後院自己的房間走去。

雨停了下來,被雨淋濕的衣衫卻依舊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四下無人,秦九葉邊走邊解開外裳的帶子,讓風吹一吹濕悶悶的内裡。

将将還有幾步就要走到房門,她無意中擡頭一瞥。

莫非是她眼花?這屋檐上的脊獸一共有幾隻來着?怎麼瞧着好像多了一隻?

眯起的眼睛瞬間瞪大,秦九葉身形一頓,下意識便要調轉腳步、裝作還有事的樣子。

然而一切為時晚矣,那守在屋頂上、成了精的“脊獸”已經一躍而下。

少年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着幽光,好似一雙狼眼。

“秦九葉,不是說好子時前一定回來嗎?你說話不算話。”

“這麼晚了怎地還沒睡?”秦九葉故作驚訝地開了口,随即有些心虛地攏了攏衣衫,又從身上摸出一個油紙包來,“我同督護聊案情忘了時辰。這是隔壁街的燒餅,我怕他們沒給你留飯,順手買了些,最後一爐,還熱着呢。”

她其實不難懂,隻要做了虧心事,便會用些小恩小惠當做彌補,還沒開口心思已經寫在了臉上。

她又确實很難懂,明明抱了他、親了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他,轉頭卻又抱了别的男子。

李樵沒說話,隻擡手将那油紙包接了過來,擡手挂在了一旁光秃秃的樹杈上。

秦九葉摸了摸鼻子。

“你不餓嗎……”

她話還未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拉入虛掩着的房門中。

屋内沒點燈、黑漆漆的,但并不妨礙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少年的身體離她很近,微燙的手指摸索進她袖中,牽着她的手、慢慢放在他胸口。

“我不餓,但我這裡……很難受。你怎麼能把病人扔下,自己去和旁人喝酒談天?”

他的聲音低沉而虛弱,拉着她的手卻過分有力。

窗外,有人提燈走過,隐約傳來些低語聲,不知是陸子參還是哪個小将。

秦九葉的心跳瞬間快了起來,待那聲音似乎走遠了些,她連忙壓低嗓音道。

“你雖洗清了命案嫌疑,可身懷秘方一事早晚還是躲不掉的,眼下在這院子裡還是收斂些……”

“收斂若是有用,我也不用殺那朱覆雪。”

秦九葉被對方說得一時語塞,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你怎能将朱覆雪那樣的人同斷玉君相提并論?邱陵行事磊落,向來對事不對人,你若當真無辜,他自會還你公道。但你若再三挑釁,他便不得不對你嚴加看管了……”

對事不對人?他怎地不信。

眼見那女子又開始滔滔不絕地維護起那斷玉君光明偉大的形象,李樵垂下眼簾,牽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緊。

秦九葉偷瞄對方面上神色,少年眉頭輕蹙、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一時間也分辨不出虛實,半晌過後隻得“投降”道。

“很難受嗎?我看看。”

她話一出口,對方當即自覺地開始解腰帶、脫衣裳,秦九葉大驚失色,連忙一把按住對方的手,語氣艱難地問道。

“你、你做什麼?”

李樵望向她,眼神中有些恰到好處的無辜。

“你不是要查看傷勢嗎?”

不遠處,那低語聲和腳步聲去而複返,隐約還有燈火透過夜色亮起。

背靠那扇半掩着的房門,秦九葉面色倉皇,隻覺得此刻要是讓人撞見,先前立得秉公辦事、無血無淚的形象必定崩塌,她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無聲對那少年動了動嘴型。

“診脈!診脈即可!”

李樵動作緩緩停下,就那麼半敞着衣衫立在那裡,直到院子裡的聲音再次消失。

這一回,秦九葉再也不敢怠慢,連忙小心将房門關了嚴實,轉頭對那屋裡的人嚴肅道。

“快把衣裳穿好,成何體統?”

李樵沒動作,有些不滿地看着她。

“你先前不是看過很多次了嗎?”

先前那是先前,畢竟那時候她還沒有看清自己對他的“賊心”,他們也還沒有到那互相“交心”的地步。

秦九葉老臉一紅,背着手在屋内轉了個圈才找到凳子坐下來。

“手。”

他走近前、順從伸出左手,她熟練地為他把起脈來。

黑暗的房間中一時無人開口,秦九葉面無波瀾,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晴風散的進一步拔除似乎打破了某種平衡,他的脈相變了,乍探之下有些像是厥證,但細細分辨既不是蛔厥、也不似髒厥。除此之外,他看起來全無其他症狀,既無寒症熱症,也無氣息逆亂。

但越是如此,越是令人不安。

秦九葉覺得自己仿佛再次置身那艘充滿血腥味的大船上。她知道自己要尋找的怪物就躲在船中某處,而她雖然總能聞到那股子不對頭的味道,四處摸索卻總不見對方蹤迹。

秦九葉緩緩收回手指,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雖算不上坐了幾十年堂的老郎中,但這些年也在果然居沒少磨煉,不論診出什麼疑難雜症,她都能面不改色。

這是醫者的基本素養。很多時候,醫者便是病患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連醫者都擺出一副愁眉苦臉、有心無力的樣子,那患者便會徹底絕望崩潰。

隻是她面前的少年比旁人更敏銳些,察言觀色的功力無人能及,隻從她稍顯急促的指尖便已經探到她的情緒。

“我無藥可救了嗎?”

秦九葉頓了頓,随即露出做生意時的招牌笑容來。

“你還是擔心自己的銀錢夠不夠診金吧。我可是果然居的秦掌櫃,沒點手藝你早就死在洗竹山那山溝溝裡了。”

他又沉默了好一陣,随即低聲問道。

“你先前說喜歡我,還作數嗎?”

秦九葉愣了愣,一時間沒說話。

她突然意識到,他應當已經隐約覺察到了什麼,而他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他怕自己會因這身“病”而遭她嫌棄懼怕。

這個問題看似有些矯情,但若設身處地想一想也不難理解。因病痛折磨而漸漸陌路的至親骨肉她也不是沒見過,她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醫者身份,此刻會不會生出些動搖之心來,她隻能以眼下這個“秦九葉”的所知所感來推斷。

她一點也不嫌棄他,也不懼怕他。

她沒有舉着刀劍與人拼命的經曆,但她鬥過的惡疾、戰過的瘟疫也是兩隻手數不過來的。

算他走了大運,遇上個她這樣喜歡劍走偏鋒又有點執拗的郎中。

想罷,女子伸出小指勾住了他左手、像小孩子那樣晃了晃。

“當然作數。你若不放心,我和你拉鈎便是。”

李樵終于擡起頭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幾乎讓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他像是吃了荒野裡有毒的菌子,流血的傷口都不再疼痛,一心隻沉迷在她構建的幻境中無法自拔。

這種感覺太美好了,比那晴風散加倍地令人精神煥發、加倍地令人上瘾,一朝失去也會令人加倍地痛苦。

心底的甜蜜變了滋味,他蓦地開口問道。

“阿姊會永遠喜歡我嗎?”

秦九葉沉默片刻,随即如實答道。

“我不知道。”她頓了頓,又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隻知道我現在是喜歡你的。”

少年面上難掩失望。但他隻垂頭片刻,便再次擡起頭來。

“沒關系,我可以永遠喜歡阿姊。”

先前他還不明白什麼是喜歡的時候,就已經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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