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雪捧着杯子,嗫嚅道,“那我下次早點說。”
祁野拿了個退燒貼,扶了一下她的後頸,貼在她額頭上,動作間鏡片下的黑瞳正好與阮傾雪視線相撞。
阮傾雪能感覺到男人指腹不經意間摩挲到了她細膩肌膚,不自在地看進他瞳孔,又移開視線,裝作在喝水。
祁野抽手,“工作這兩天先放放,養好病再說。我今天不出去,有事直接叫我。”
阮傾雪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脖頸。
脖頸間還殘留着異樣觸感。
阮傾雪想着祁野的話,輕歎了一口氣。
她這次出差都是有計劃的時間安排,雖然充裕但工作應該也不能完全放下。
阮傾雪還有些精力,試着問喻菡他們那邊的情況,以及她這邊還剩餘的工作内容。
喻菡讓她放心,其實她那邊的拍攝任務剩餘的并不多。
如果抓緊的話一天怎麼也拍完了。
他們這兩天先處理其他的鏡頭補拍。
主要是武術那邊事實上拍攝經驗并不多,所以需要的時間長一點。
喻菡看起來很放松,【不過有你九叔在,包兜底的。】
【兜什麼底啊?】
【你不知道啊,今早你九叔跟梁老師請假道歉,然後表示咱們拍攝時間因為你生病延期,所需要的一切安排,所産生的一切費用,他幫咱們解決。】
阮傾雪盯着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他說的?】
【太豪橫了。】喻菡很滿意祁野的安排,【所以你要是多養兩天,我們還能在意大利旅個遊,去去羅馬什麼的。】
喻菡補充道,【開玩笑啦,不過大家确實同意你先養好再說,梁老師也這麼覺得。】
阮傾雪輕咬唇瓣。
切出喻菡的聊天對話框,翻到了祁野的……
她想去道個謝,卻又覺得最近跟九叔說謝謝的頻率太高了一點,顯得生分。
但她的性格确實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阮傾雪在聊天對話框裡打了删,删了打。
最後還是盯着空白的輸入界面發呆。
阮傾雪長長吐出一口氣,鑽進被子裡,輕輕戳了戳祁野的頭像,“你要讓我怎麼辦才好啊。”
結果,一個“拍一拍”就發了出去。
阮傾雪:“!”
她一個猛子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把拍一拍撤回。
祁野幾乎是同時發來了消息,【怎麼了?】
阮傾雪硬着頭皮解釋,【點錯了,對不起。】
這其實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屏幕輕震,顯示“九叔拍了拍你”。
像是安撫,又像是回禮。
阮傾雪把臉埋進被子裡,趕緊切出了界面。
發燒燒得頭昏腦漲地,她索性不再想這些。
夏天發燒格外難熬,阮傾雪體溫降了又反複起來,晚間睡着又燒了起來。
不好捂汗但是又渾身發燙。
阮傾雪燒得意識模糊,不得不發消息問祁野還有沒有退燒貼,淩晨一點,他還是秒回,說他這就過來。
阮傾雪看手機頭暈,放在旁邊又鑽進了被子裡。
沒多久聽見屋門打開,有腳步聲走到她身邊。
阮傾雪沒有力氣和他打招呼,甚至誰來她都沒太有意識。
隻能感覺有人扶她起來,額頭枕靠着結實的臂膀,沖泡好的退燒藥遞到她唇邊。
阮傾雪慢吞吞地喝下去,人又被放下。
但這次好像不是退燒貼,她聽到了冰塊的聲音。
祁野拿了個冰袋,把冰塊放進去,但也沒放太多,試着溫度先敷在了阮傾雪額頭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格外舒服,阮傾雪頭腦暈眩感輕了一些。
大概不止一個,祁野又放了一個在她頸肩處物理降溫,寬厚的手掌順着她手臂捏了下她的掌心。
手發涼,溫度還在升。
祁野眉頭緊鎖,筋骨分明的手收攏,就将她纖細十指覆蓋住,沒有松開。
還是太清瘦了。
祁野握着她的手壓在被子裡,這樣的動作看起來有些逾越。
但好在她燒得迷迷糊糊,并沒有拒絕他。
祁野靠在床邊座椅上,關了屋内的燈,讓她先睡覺。
隻是自己神情嚴肅地守着高燒的人。
阮傾雪被灼烤的感覺慢慢緩和下來,但還是會燒得時不時發出兩聲輕哼。
她能感覺到,隻要自己一出聲,身邊的人就會有動靜,起來幫她加冰塊,或者用冰袋毛巾擦拭她的臉頰脖頸肩膀手臂。
她知道那是祁野。
混沌的心口,都是說不出的酸脹。
九叔為什麼要這麼照顧她……
她要怎麼報答……
阮傾雪燒得胡思亂想,連夢裡都是這些東西。
不知道是哪一次混亂夢境之中,她沒分清夢境和現實,睜開眼睛看見床邊座椅上的人影。
她輕輕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牢牢握住。
像是夢。
現實裡九叔不會抓着她手不放。
這太暧昧了。
阮傾雪抽手起身,想要去給守着她睡着的人蓋被子。
幾乎是她一動,祁野瞬間清醒,習慣性地握住旁邊餐車上的冰杯,給她換冰。
不成想,阮傾雪剛起來,就渾身發軟一個踉跄摔了過去!
剛巧,祁野的沙發椅就在她床邊。
阮傾雪直接摔在了他身上,連沙發椅都被撞得搖晃震顫着。
祁野去拿冰杯的手條件反射地扶住她的腰,也像是直接将她的腰身扣進了懷裡。
男人觸碰過冰杯的手碰到阮傾雪敏感腰際,冰得她輕哼一聲,腰身發軟塌下。
纖細手指收緊扯住他的襯衫,迷糊着說話就沒了深思熟慮地遮掩,輕而易舉地暴露了自己的敏感之處,“别,别摸腰。”
祁野凝眉,喉結輕滾。
隐約意識到,她那種乖順老實的性格,清醒着必定說不出這種話。
也不會,趴在他身上不起來。
他甚至能隔着單薄的衣衫,感覺到她青澀身體的柔軟和滾燙。
祁野覺得,人病着,此刻他應該把她推開放到床上,讓她好好養病。
最起碼不應該,産生其他龌龊的想法。
但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明知故問,“腰怎麼了?”
人一旦暴露了弱點,就很容易被牽制。
阮傾雪顯然不知道這點。
祁野粗粝指腹擦過柔軟纖腰。
阮傾雪躲了兩下,隻覺得尾椎攀升起難以言喻的酥麻,如電流穿過腦海,根本直不起身子。
她輕哼出聲,似有祈求,“九叔,别碰……”
祁野停住。
但那一刻不是他理智回籠。
是因為,他再不住手,就真的再也無法停下來。
動欲的男人,不會因為愛人的祈求而變得仁慈,隻會更加瘋狂。
阮傾雪氣息越來越重,不知道是發燒,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祁野聽她埋在自己頸窩,說話間,灼熱氣息一下一下噴灑在他肩頸,“我不能再做這種夢了……”
祁野偏頭,能看到她蹭到自己下巴的軟發。
阮傾雪扶着他的肩膀,慢吞吞地想要挪下去,“我會犯錯的。”
祁野眼睫壓低,聽到這句話,眼底悄無聲息地浮動着細微暗流。
她剛剛扶着祁野準備起身,男人扶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用力。
阮傾雪身形重重一晃,跪坐在他腿上,近距離地看着祁野近在咫尺的硬朗面容。
她有片刻的失神,掌心下隔着襯衫都能感知到男人肩臂肌肉繃緊。
大概是沒想讓她走。
祁野問,“犯什麼錯?”
阮傾雪垂眸,停頓片刻,“想要不能要的東西。”
黑暗中,她的腰又被壓了一下,身體近乎要貼上他的,連氣息都慢慢開始此起彼伏地交融、糾纏。
祁野視線從她眉眼下拉到唇間,嘶啞嗓音帶出微不可查的蠱惑氣息,“那我是不是告訴過你。”
“想要什麼,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