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雪承認,“你覺得靠譜嗎?”
喻菡有些意外,轉頭看阮傾雪,“靠譜是靠譜……”
“但是你真的在考慮他啊?”
“不考慮他,我還能考慮祁……”阮傾雪話音戛然而止,片刻的停頓後,“我還能再考慮祁斯年嗎。”
喻菡很敏銳,“你剛剛是要說祁斯年嗎?”
“當然是他。”
喻菡眯了眯眼睛,轉頭看着鏡子,“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住在你九叔那嗎,怎麼搬過來了。”
“我這兩天也沒看見你九叔,都是林琰。”
阮傾雪已經憋了很多天了,她覺得自己應該現實一點。
“我跟他不可能。”
喻菡問,“林琰還是祁野?”
阮傾雪并沒有直說那個人的名字,“我喜歡祁斯年六年,當時就是覺得我們可以,非要争取一下。”
“結果不到三個月,現在都不能心平氣和地見面,甚至還不如之前隻是普通的兄妹或者朋友關系。”
“我這個人,敏感多思又愛逃避,我知道我很不擅長經營感情關系。”
阮傾雪停頓很久,“九叔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把我和他的關系也變得一團糟。”
如果,他們之間也像是她和祁斯年一樣,連面都見不了,她真的會怪自己一輩子。
九叔行事一向沉穩踏實。
這些道理他應該比她知道的更多。
他們之間如果真發生了,的确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喻菡慢吞吞地給自己上散粉。
她到底不是當事人,也知道阮傾雪的位置肯定有她更多的考慮。
何況隻是她一天到晚在磕cp,祁野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态度。
話說回來,祁野那麼一本正經的男人,應該也不會那麼禽獸地對一個叫自己叔叔的女孩動心思。
喻菡話裡還是有點遺憾,“那你要是選林琰,好像也不錯。”
阮傾雪拿上禮服,“我們兩個現在其實也不熟。”
她走進衣帽間,還能聽到喻菡在外面的聲音,“不過他是挺招長輩喜歡的,梁老師也很喜歡他。”
阮傾雪看着鏡子裡,還有片刻的愣神。
腦袋裡過了一遍剛剛自己說過的話。
像是告誡。
華燈初上,慶功晚宴開在五星級酒店的頂層旋轉餐廳,内場燈火通明,香槟色調宮廷風的陳列擺設調映襯着落地窗銀河夜景,光影彌漫。
會場内除了各個品牌董事、聯合主辦公司的出席代表,也不乏邀請的國際明星、模特。
相比于光芒四射、随時随地要出片的台前明星,阮傾雪一身中式珍珠繡旗袍低調溫婉。
盤發用了一枝昨天收到的白山茶。
有一種不一樣地深入人心。
很适合她。
不遠處人群中,祁野是這麼想的。
但他的視線并沒有過多地在阮傾雪身上停留。
大概是怕,自己多看兩眼,就會被身邊這群男人注意到,也去欣賞那枝人間白山茶。
可他們怎麼配。
但讓人不注意到阮傾雪,是有些難的。
阮傾雪入場就有人端着酒杯前來搭讪,阮傾雪不等拒絕,身前就出現了一個身影,替她擋掉。
林琰比平時穿着要正式,也算是禮貌地把搭讪的人送走,才笑着看過來,“那邊清靜一點,我帶你過去。”
阮傾雪沒有拒絕,她的确不喜歡應酬社交。
她跟着林琰,走到一邊茶點區坐下。
沒多久,北藝團隊伍裡的人入場就湊了過去,“傾雪!”
同伴剛激動上前,正好看到林琰,“哎呀,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沒有。”
另一個同事立馬把人推開,“你真是一點沒有眼力見,走走走,我們去那邊。”
他們起哄多少被周圍的人注意到。
阮傾雪臉頰發脹,連忙想要制止,“你們……”
一轉頭,她猝不及防地和不遠處人群中的祁野對上視線。
阮傾雪話語陡然噎在喉間,扶着沙發椅背,連心緒都漏了一拍。
祁野收回視線,像是沒看見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野那邊靠近落地窗,光線偏暗。
他半邊身子都融進陰影之中,但站在人群裡,還是格外的斯文貴氣,不苟言笑,與往日相比有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僻和森寒。
阮傾雪轉過身時,林琰也已經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祁野。
他想起來,“你九叔在那,我們是不是得去打個招呼?”
按理說是要這樣的。
阮傾雪摩挲了下手裡的果汁,也不好讓林琰看出來自己的異常,“那我們過去吧。”
有人陪她,總好過讓她自己單獨去。
阮傾雪看向祁野的方向,簡單提了下裙擺,就朝着他走了過去。
林琰跟在她後面。
祁野身邊的董事看見有人過來打招呼,熟練地離開去進行下一輪社交。
偌大的落地窗邊,映出整個米蘭的夜景,以及他們三個人的影子。
阮傾雪走上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九叔。”
祁野卻沒看她,反而看着她身後的林琰,“這位是……”
林琰伸出手,“祁先生,我們見過的,我叫林琰。”
祁野眼底映出幾分紅酒的暗紅,并沒有接他的手,而是直接問阮傾雪,“我的意思是,這位是你的新朋友,還是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