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刀在羊肉館門口抖着腿,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平時叫你吃早點,總是不來,今天倒是積極,”他看着迎面走來的蔣叁抱怨道,“你不是喝酒去了嗎?”
嶽行淼替她推開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我還以為你會早點回來,晚上還打電話,結果你都不接,你媽說你晚上沒回來,去哪兒玩了?不會玩通宵吧?”
“在同學家,”蔣叁簡直頭痛欲裂,“給我倒杯涼水。”
“同學,自己有家幹嘛不回?”方刀忙着點餐,“男同學女同學?”
“嘿,大頭,你瞎猜什麼呢?”嶽行淼不高興了。
“都這麼大人了,男同學也不奇怪吧,”方刀道,“蔣叁都分手多久了,找個新男朋友也不奇怪啊。”
“女同學,謝謝你了,好表哥,”蔣叁咬牙切齒,“我的水,請問。”
嶽行淼忙去給她倒。
“就算真是男同學,那也不成,”她道,“一夜情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竟然這麼傳統,”方刀用嘴掰着筷子,“我也沒說是一夜情啊。”
“本來就是,一個能夠接受一夜情的人,一,他可以接受一夜情且會發生一夜情,就證明這個人自控力極差,道德阈值低,衆所周知,男人如果真的喝醉,是不可能□□的,”嶽行淼解釋,“二,如果他隻能在借助喝醉酒的情況下跟你發生關系,就證明他不願意在清醒狀态時候面對跟你的感情,即不願意承認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你,如果是前者,他喜歡你,但是隻能借着喝醉,那他就是懦弱,慫包,沒擔當,且不尊重你,不想了解你的感受;如果是後者,他不喜歡你,那他就是人渣,隻是為了□□——”
“哲學家,社會學家,兩性心理學家,”方刀鼓掌,“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謝你,我的妹,”蔣叁流汗,仿佛被她剖析了自己的前半生,“吃吧,我的哥。”
吃飽喝足,一看時間也才十點,三個社會閑散人士有些無所事事。
方刀是醫院輪班醫生,這幾天剛巧下夜班,可以連休三天,所以才能跟她們鬼混。蔣叁是自由職業,嶽行淼是預備留學生,自然都是沒有上班打卡的必要。
“對了,我車呢,你昨晚騎回來沒有啊?”方刀發問。
蔣叁再次流汗,她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從臧涼家跑得太快,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半點聯系方式,昨晚到底具體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去的他家,實在是無所找起。
“我晚點幫你去飯店門口看看......”蔣叁有點氣短,“不至于會被偷,現在治安這麼好。”
“行吧,”方刀倒是無所謂,“你車鑰匙還在吧?不會連車鑰匙都找不找了吧?你别是昨天借給别人騎了?”
好像,似乎,有這麼一點印象。
蔣叁想,昨晚确實好像是坐過一段時間的電動車,難不成是臧涼騎車送的她?
不要吧,最可怕的事情終于發生了,自己竟然還要為了電動車的事再找他一回,她恨不得死。
更何況根本求助無門,她根本沒有任何臧涼的聯系方式。
沉默,隻有沉默。
然後想起了昨天新添加的範伽奇。
于是發信息過去。
“怎麼樣小範,宿醉醒了嗎?”
“你也好,三老大,昨晚那個情景,明顯是你比我更需要被擔心。”
這人仿佛知道些什麼,蔣叁立即警鈴大作:“别說這些了,你有沒有臧涼電話。”
她實在是不想再加他的微信了。
“臧涼?怎麼了?你們昨晚一起回去的?”
這人八卦嗅覺怎麼這麼敏銳?
“我就是問問,你怎麼聯想的。”
“我沒有,司帥可能有。”
這個更不能問了。
于是蔣叁隻能坐在石凳子上苦想。
“幹嘛啊,沒事做那就回家打遊戲啊,”方刀道,“上次茶杯頭打了一半,你玩不玩?”
“我現在神志不清,”蔣叁摸着下巴沉思,“總感覺有什麼事情還沒做。”
“你的稿子,”嶽行淼提醒道,“你上次說你隻有幾天就要交稿了。”
蔣叁頓時如臨大敵。
臧涼這邊的視角。
“要怎麼,才能讓一個女人同意跟我假結婚呢?”
“假結婚?”王野差點被可樂裡的冰塊嗆到,“你為什麼要假結婚?”
臧涼看了他一眼:“因為不能真結婚。”
“為什麼不能,”王野狐疑道,“難道你是......”
“你才是呢,”臧涼沒好氣道,“不能真結婚,因為我們之間,嗯,沒有愛情。”
“沒有愛情幹嘛要結婚啊,”王野實在是不懂他的邏輯,“你家裡已經逼婚逼到這種地步了嗎?你不是說你跟曹演分手之後他們理解你讓你休整一段時間了嗎?”
“你不懂,”臧涼有點不耐煩了,“這事沒這麼簡單。我現在就隻是想知道,到底怎樣,才能讓一個脾氣比較,嗯,古怪的人,同意跟我合約結婚。”
“你真是有病,”王野叼着吸管震撼地看着他,“你是網文看多了嗎?還合約婚姻,這種事情我隻在那種總裁小說裡看到過,你腦子壞了啊?我們這種普通人身家,有必要搞什麼假結婚嗎?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誰管你假不假啊。”
“你要是沒有建議就還是閉嘴吧,”臧涼把桌面上的紙一拍,“是你說要請我吃飯的,三十歲的人請客還隻能請麥當勞?”
“因為你一直說随便随便啊,”王野無奈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還是被誰威脅了?或者說,是喜歡上某個難搞的人了?不然幹嘛一直琢磨着假結婚,怎麼?要玩先婚後愛啊?”
臧涼抱臂看着他。
“行,我不問,”王野表示閉嘴,“不過以我淺薄的小說閱曆來看,能夠實現假結婚,方法有如下幾個。”
“願聞其詳。”
“一,你出一大筆錢收買她。”
“否決,”臧涼道,“我沒有這麼厚重的身家。”
王野翻了個白眼。
“二,你拿她家人的性命威脅她。”
臧涼敲了敲桌子:“你好,請問剛剛說出這番話的人是人民警察嗎?”
“這不是在給你大膽地假設嗎?”王野伸長了手臂,彎過腦後,“三嘛,就是你救她一命,或者是救她家人的命,這樣她就可以以身相許啦!”
臧涼放棄從王野這裡聽取什麼建議了 :“盛世太平的我去哪裡救平民百姓的命?你以為我是你嗎?更何況你看我這個樣子,是能夠去當救人英雄的人嗎?”
“是哦,”王野摸着下巴,“你好像連遊泳都不會。”
臧涼懶得跟他說話。
“不然就這樣吧,”王野道,“她有什麼弱點?”
臧涼心道我都好幾年沒跟她說話了我怎麼知道她有什麼弱點。
但是許久還是嗫嚅了一句:“她比較......古道熱腸。”
“這是什麼弱點!”王野無語。
臧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