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銘捧着碗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把原因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沒有别人,那就隻能是他了。
所以,他到底,又哪裡,又做了什麼,讓劉波感到了不舒服??
這一刻,邵玉銘的情緒也不免煩躁了起來。
每日用心呵護一個情緒多變的人,時不時的承受對方突來的冷臉,就算他的脾氣再好,也會有不堪負重的時候。
更何況,從心底裡深刨,邵玉銘認為他真的算不上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他隻是……每當看到劉波的那張臉,在對方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的冷臉的時,下意識的選擇了做一個讓對方不那麼反感,并感到舒服的方式存在。
像是帶着一個假面。
虛僞嗎,他也覺得。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識的選擇,隻要劉波的那雙眼裡流露出難過,他的心就也會跟着難受。
他隻是在按照對大家都好的方式僞裝着自己,扮演令大家都舒服的角色。
這演繹,他很順手,仿佛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喜歡這種情緒,打從第一眼見到這個事物的時候,就能很大程度的明确知曉。
而劉波,就是他喜歡,與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是第一眼看上的,卻也是從心裡認可的。
但劉波的情緒總是反複多變的,每當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點什麼變化的時候,劉波也總是會用事實告訴他。
‘靠近你,隻不過逗你玩罷了。’
這讓他感到了很不爽!
他并不是沒有自尊心,隻不過可以很理智的選擇自我壓制與忍受,但,也是有限度的。
劉波的這種心血來潮似的态度,他真的不太能接受。
他不記得了過往的恩怨,也不明白劉波面對他時,為什麼總是擺着一副想要,又不敢靠近的模樣。
要就好好的接受,不要就清楚的劃分界限,不要總是眼睛發直的偷看他。
大抵人類,或者說低智商的人類,就是這樣一種喜歡糾結又錯亂的生物。
必須做點什麼,結束這麼磨人的拉扯。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隻不過先前因為劉波與鄭振軒之間的關系,導緻劉波情緒不穩定的原因,他便一直忍着,給劉波治愈的時間。
他說過,這裡是他的家,他不想走,沒人趕的了他!
現在,他想要屋子裡的人,非常想,贖罪的救贖遊戲,他玩夠了。
每到冬天的時候,劉波就覺得非常的難熬。
他怕冷,非常的怕。
特别是冬天的晚上,總是會讓他産生一種睡着了就再也不會醒來的錯覺。
生孩子的時候他大出血過,後來的這些年身體也一直沒有養回來,這就導緻他的身體非常的虛。
虛不受補。
夏天畏熱,冬天畏寒,手腳像是冰塊永遠捂不熱一個被窩,被子反倒是像是保冷的器皿,越捂越冰。
電熱毯他也不敢用,一夜過去,輕點的像是幹屍一樣的全身無力,頭昏腦脹。
重一點的直接嚴重上火,口舌起泡,小病一場。
最關鍵的是電熱毯對他的效果還不好,看似身體全暖和了,實際上腳底闆上冒的都是冷汗,睡醒後更難受。
電熱毯在他這最多也隻能起到一個睡前暖床的作用。
現在電熱毯關了,自身是個産冷器的劉波,躲在厚實的被子裡,也隻能被凍的瑟瑟發抖。
唉,早知道就還是把劉召接回來好了,有劉召這個小暖壺抱着睡,他也能睡的舒服一些。
唉,早知道剛才就不洗澡了,明天白天洗的話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會這麼冷了!
現在好了,熱水澡洗舒服了,身體裡的陽氣也洗散了。
……
劉波全身都躲在被子裡,期期艾艾的胡思亂想。
因為冷,他全身都在打着哆嗦,情緒也變得格外脆弱。
直到被子被突然的掀開了一角,還在迷糊中的劉波直接被吓了一跳。
他乍然回神,茫然的擡頭看向上方。
房間沒有開燈,客廳的燈也關了,整個房間黑乎乎的,朦朦胧胧的隻能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形輪廓,帶着沐浴露的味道。
是邵玉銘!
劉波愣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