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到咖啡店繼續補習進程時,江楓發現溫予酒的心情相比之前似乎好上不少,連多次講解也沒能記住的知識點,也能反複解答。
江楓多看他兩眼,不打算繼續往下想。
江柘的要求算不上簡單也算不上難,但江楓清楚自己無法達到那個要求。
即使預想到結局,江楓也沒有要放棄的打算。
達不到是一回事,但他需要盡力。
才好繼續跟江柘叫闆,一點點脫離他父親的控制。
如果現在還不能從戶口入手,那就潛移默化推進。
想到這裡,江楓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連帶着終于回神發現他一直在走神的溫予酒挂上了嘲諷語氣,也毫不在意。
下午客流量增多,靳南忙于經營,也不太能顧及他們。飲品續杯都是溫予酒在江楓做題的空隙中,走到前台知會一聲。
試卷隻用寫溫予酒圈出來的内容,江楓三兩下列出過程和答案。
再次擡頭就看見空掉的杯子已經倒滿了新的檸檬茶,甚至貼心到放了幾塊冰。
他把卷子挪到溫予酒面前,邊啜起茶水邊和學霸打商量:“我能不能休息五分鐘?”
溫予酒正低頭批閱他的卷子,聞聲道:“看你的正确率。”
今天的補習内容是數學,溫予酒大概是對他摸底考丢失的五分耿耿于懷,圈出來的都是選擇題,又要求他列出計算過程。
江楓端着杯子看溫予酒在紙上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勾,直到最後一題也勾上紅,才點頭應允:“休息十分鐘。”
“終于能休息了,”江楓如釋重負,把玻璃杯推到手邊,在桌面趴下,歎出長氣,控訴他的補習老師,“這強度和早上的也太不一樣了。”
“我不是給你打過預防針了嗎?”溫予酒抿了一口咖啡,他講了一個小時的知識點,中途還需要穿插對應的習題加強鞏固,也覺得累,“我說了會提升強度,不能适應?”
江楓想了想:“其實也還好,就是講的有點快,感覺跳躍太大。”
“快?”溫予酒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講的已經挺詳細了,怎麼還會覺得快?
江楓扯動嘴角,向溫予酒展示皮笑:“我是兩年沒看書,不是兩天。”
“哦,”溫予酒了然,認錯極快,“抱歉,我還以為你會偷偷學習,原來根本沒有。”
“什麼意思?”
“就是覺得有點高看你了。”
“你什麼意思?”
眼看在學習的兩位小朋友從其樂融融逐漸轉向針鋒相對,靳南端着新鮮出爐的虎皮蛋糕迅速趕到。
一人給了一碟:“來,吃蛋糕啊,學習辛苦了,好好加油,多吃點。”
即将吵起的架受外力因素而中斷,江楓叉起蛋糕沒再說話,溫予酒也重新低頭在試卷海洋翻找合适的題目。
靳南各看了一眼,最後隻能搖搖頭,心想現在小朋友的世界可真難懂。
說定的補習時長是到晚上六點,江楓寫完布置的最後一道大題,剛好卡點。
他擡頭看見溫予酒寫着沒見過的試卷,随口問道:“有課後作業麼?”
溫予酒寫下一個解,邊列出式子邊回答他:“你想要課後作業?”
補習結束當然是要好好犒勞自己,怎麼可能會想課後也被學習折磨,江楓當機立斷:“不想。”
他看見溫予酒握筆的手停了幾秒,才又繼續進行紙上的算式,分出心神和他對話:“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課後作業是逃不掉了。”
溫予酒擡起空閑的左手往邊上摸,拿起壓着試卷的筆記本,遞給江楓,“裡面有題,你可以選擇做完選擇題,或者隻寫最後一道大題,要求一樣,需要列出過程。”
“這麼好?”江楓沒多想,也不打算翻開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題目,而是一股腦把筆記本和自己帶來的紙筆都塞進書包裡。
他收拾完東西就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甚至對溫予酒道别,“辛苦。”
“不辛苦,江楓同學,”溫予酒頭也沒擡,仍舊執着于試卷上的題目,大概是難度略高,他蹙起眉,但也不影響對江楓揮手,“明天也是同時間。”
雖然嘴上答應着要做題,但江楓結束晚飯還是照常在桌前坐下,電腦屏幕亮起。
放假前他就給負責三餐的阿姨也放了小短假,但由于負責溝通是江柘和于淇,阿姨和他通話還拒絕了很久,說需要經過江先生的通知才行。
江楓當時剛和江柘擡杠,心裡煩得不行,挪開手機對着空氣啧了聲,但也知道阿姨是拿錢辦事,明白她的顧慮。
好說歹說,最後甚至搬出于淇才終于讓人放起安穩假。
難得接到江楓的短信,幫了男孩子一個忙,于淇給他回電話:“楓兒,你放假都在外面解決吃飯?”
“也不是,”江楓懶洋洋道,“您關心這個幹嘛?”
于淇說:“外面有些東西不幹淨,你也注意點餐廳評價,别拉肚子。”
被于淇提起,江楓回想起自己每一次回家聚餐,都會不舒服,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那句隻有回家吃飯才會引起腸胃不适,随便應了兩聲就挂掉了于淇的電話。
許陽過節沒空跟他打遊戲,單子也基本在放假的第一個晚上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長期代,一個人打輸赢參半。
遊戲設置了開機自啟動,江楓靠在椅子上轉了兩下。
書包挂到架上就沒再理會,這會兒江楓還是把目光投了過去。
就目前形式來看,寫題似乎确實要比打遊戲要有意思的多。
然後江楓拿過了書包,從裡面翻出溫予酒讓他帶回來的筆記本。
男孩子的字工整,甚至貼心到每一道中間都留空一行,看着不費力。
但選擇題占了兩頁。
江楓果斷翻到後面的大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