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猶豫了一下，搖頭。

他沒有想過，自然答不出來。

何念念沒有追問，因為已經排到她了。

女孩子接過吳越祺遞來的油性筆，在闆上寫下分數和大學，許陽也很快寫好自己的内容。

輪到江楓時，他蹲在目标闆前，想了很久。

最後隻寫下了名字。

“老師還是希望你能考大學，至少有一條出路可以選擇，所以安排你和溫予酒做同桌。他的成績很好，在這方面能夠幫到你。”

唐德對他的學生說，“你這回發揮不錯，應該有一部分是溫予酒的幫助，對嗎？”

他經常會來巡視二班的情況，看得到上課時江楓把試卷挪到溫予酒的桌上，問裡面的題目。

江楓嗯了一聲。

“未來的人生不一定隻有學習、成績，但是現階段我還是希望你能多為自己考慮，就算最後選擇的不一定是這一條道，但也是在往前。”

“老師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學校裡，我能對你說的也隻有學習和努力，其他的我沒有權利去幹涉你。”

“你是個很優秀的孩子。”

漫無目的的路上，江楓無端想到唐德找他談話的這一次。

江柘隻看重他的成績，就算搬出郊區，成年以前，他依舊是江柘的兒子，他出現情況，所有人還是會第一時間找上他的父母。

——他的第二步或許出現了偏差。

等待成年還有很久。

成績才是他逃離的第二步。

靳南拎着新買的衣服回到診所，得到男孩子确定要在他店裡兼職的消息，同時溫予酒也湊了個熱鬧，說自己也想去兼職。

他把紙袋放到旁邊的空椅上，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你把存款都花光了嗎，小酒，怎麼突然要兼職？”

跟着人回到診所，景昔白落後一步，把急着看病而随便停到診所門口的車，重新開到停車位上，進來就聽見靳南的話。

也看向溫予酒：“你最近在哪裡大開銷了？”

溫予酒：“……”

他又不說話了。

江楓的精神在輸液後恢複得不錯，從床上坐起來，聽到景昔白和靳南的話，望過去同時疑惑：“他想兼職很奇怪？”

出去買衣服的路上，靳南又讓景昔白訂餐，四個人都沒有吃飯。景昔白把放在診所門口的外賣袋拎進來，又向醫生借用兩張小桌子。

男人邊分配晚餐，邊回答江楓的問題：“你見過闊少突然出來說要打工的嗎？”

江楓伸手接過景昔白遞來的青菜粥，聞言想起溫予酒還是個少爺，贊同的點頭：“确實奇怪。”

其他三份都是套餐飯，兩位大人一緻讓溫予酒先挑，溫予酒随便指了一份，景昔白把飯和例湯放到他面前。

“小酒你是不是真去亂花錢了？”靳南拆開蓋子，繼續擔憂自家未成年是不是又被騙了錢，“聽說你從你景哥那兒買了一架電子琴，他收你五千，你還真給？他那的電子琴又沒什麼大牌，怎麼可能有五千。”

這回景昔白也被迫禁言了。

靳南還準備繼續教育：“不是我說，景昔白，你賺錢怎麼能打到咱家未成年身上，小酒和家裡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南。”

“南哥。”

景昔白和溫予酒同時打斷他。

靳南看着他們。

景昔白咳了一聲，向他示意：“留點面子。”

靳南：“？”

他朝江楓看過去。

江楓迅速收回自己好奇的眼神，低頭喝粥。

他在吃飯，他可沒有偷聽。

四個人吃完飯又坐了幾個小時，從診所出來時已經十點往後。

他們往景昔白的停車位走去，靳南順便問江楓的家在哪裡，順路把他送回去。

江楓今晚沒打算回去，猶豫了一下說：“我今晚去朋友那裡住。”

不過這個時間點，他其實不好打擾許陽，畢竟對方還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他很快轉換話題，“南哥，醫藥費和衣服總共多少錢，我轉給你。”

景昔白走在最前面，聞聲回頭：“沒事，不用。”

靳南也跟着說不用。

見兩個大人堅持，江楓隻能轉頭看向溫予酒，他的手機在輸液的時候就讓對方幫忙拿去充電，這會已經開機點進了微信界面。

溫予酒一直插兜往前走，似是察覺到目光，他斜望過去。

他知道那家服裝店的平均價位，景昔白付醫藥費時也在旁邊，能猜出大概的價格。

男孩子已經點進轉賬準備輸入金額，就好像認定溫予酒一定會告訴他數字。

溫予酒嘴巴動了動，上下唇即将分離又停住，他定定看了江楓幾秒，接着收回目光，順着他兩位哥哥的話：“沒事，花他們的吧，不用有負罪感。”

江楓：“？”

雖然欣慰，但總覺得話聽上去很怪的景昔白和靳南：“？”

接着溫予酒又說了一句讓兩位哥哥更加大跌眼鏡的話。

“今晚要不在我家湊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