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往回細想,關于沒有孩提時的記憶,當時她覺得是太小了,肯定不會有多少人能記得童年吧;關于沒有太多同學和老師的記憶,很明顯青池少女并不合群,出現在日記裡的名字,至多是上課、被點名、收作業諸如此類的繁瑣雜事;關于仁王的記憶,日記裡該了解的自己也全了解清楚了。
所以從頭到尾,她就像遊戲初始時,被系統設定了統一的模式,知道基本的家庭信息、社交信息,之後系統再将日記本當作開局的線索一樣給她提示。
于是,青池芽也出現了,因為她的家人、同學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她毫不懷疑周遭的一切,開始日複一日的完成系統每晚在夢境中給她的線索,她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完成即可。
青池芽也,醒來時其實就隻是一副早已被設定好的軀殼。
芽也打了個冷顫,迅速起身爬上床,将自己裹進被子裡縮成一團,繃緊身體。
她,青池芽也到底為什麼會出現,所有線索如今指向的一個結果:國三暑假,在東京的那一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在自己蘇醒之前,一定又有什麼事刺激到了青池少女,所以她消失不見了,自己也就出現了。
大半天又是在泳池消耗了體力,仁王的出現始料未及,又消耗了她的心力,再加上莫名在意的宮下友裡,最後東京這一整件事幾乎耗盡了芽也全身的氣力,如此思考的時間裡,她搖搖晃晃地墜入了夢鄉。睡意如同世界塌落般降臨到她的頭頂。
東京也好,宮下友裡也好,仁王雅治也好,統統煙消雲散,唯獨她存留下來,一如自己在夢境中蘇醒前那晚般沉沉睡去。
有人扔了張紙條到自己課桌上,這很少見,或者說根本就沒發生過,在立海大的時候。
這裡是東京。
她小心翼翼地環視了一圈,發現一個長相親和的女孩子正朝着自己善意地笑了笑,并指了指那張自己手中的紙條,那個女孩擠眉弄眼着,意思讓自己打開看。
确定了不是扔錯人,也不是惡作劇,展開的紙條上寫着:你好呀~我叫紗保利!聽說你是神奈川藤澤市來的學生,放學要不要一起玩呀,我們帶你逛逛東京~
第一次有人主動邀請自己出去玩,她有些意外,内心也止不住的高興,原來被人邀請一起出去玩是這樣的心情啊!
她悄悄擡起頭看了眼講台,老師正孜孜不倦地将高一的知識灌輸到她們這群國三考完試,被父母安排着提前來學習高中知識的少年少女們腦中,她稍稍偏過頭看到紗保利拿着課本擋住前面,保持着轉過頭的姿勢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快速點了好幾個頭,收到答複後,紗保利笑着轉過身繼續認真聽講。
補習班下午兩點便結束了,紗保利和幾個應該國中起便是好友的人朝她走過來,“你好呀,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芽也。”第一次面對同齡人的熱情,她羞澀又拘謹,像是在回答老師問題一樣,渾身僵硬,“青池芽也。”
“不用那麼緊張~”紗保利朝她露出了一口白牙,其餘女孩也在一旁互相開着玩笑,“我們覺得你長得好可愛啊,所以才想約你一起出去玩,東京有特别想要打卡的地方嗎?我們可以帶你去玩噢~”
因為爸爸和姐姐是代表來東京出差的,沒有過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她出去吃喝玩樂,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東京塔。
聽完她的回答,“那肯定得去的!”紗保利和其他女孩子異口同聲,“這個是無論哪裡來的,美國人還是德國人,都必打卡的項目!”說完,一群女孩子有說有笑地推搡着走出教室,“那麼走吧,我們先帶你去附近好玩好吃的地方,東京塔我們得提前買票!”
場景一下子又變換到一間洋氣的咖啡廳。
“哇!”紗保利錘了錘自己酸麻的腿,“除了小時候跟家裡人來過,我好久沒來東京塔了,這次真的是一年分的運動量達标了!”
“少來!”在場的其他女孩子揭穿她,“冰帝田徑部部長說的話,我們一個字都不信。”
“說得你們不是田徑部的一樣。”一群女孩子笑作一團打鬧,紗保利看了看正認真喝水,這幾天下來很少主動說話的少女,
“怎麼樣?芽也覺得東京塔值得打卡嗎?”
神奈川來的少女雖然有點沉悶,但并不影響大家依舊喜歡她,喜歡她從不讓人尴尬,時不時也能口出驚言,讓人捧腹大笑。
果然自己沒看錯,紗保利覺得前幾天主動找她搭話是個不錯的決定,像她們這樣爽朗的體育健将,天然呆少女的魅力對她們有着無法阻擋的魅力。
“不過,不知道高一還能不能和大家分到一個班呢。”其中一個女孩有些擔心着說道,“真的很希望我們還在一個班。”
“我可不想~”紗保利開着玩笑說起,一臉蕩漾,“要是能跟網球部的人,比如迹部,或者是忍足,我就不信你們還想我們幾個人同班。”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哈哈哈,看來大家都是重色忘友的人啊!”
“你男朋友知道你這麼垂涎網球部的人嗎?”
“他并不需要知道哈哈哈~”
話題逐漸轉到了暑假各自談的男朋友身上,紗保利抹了抹芽也的腦袋,看她一臉乖巧插不進來,“芽也,你在立海大有男友有嗎?立海大帥哥也很多的啊!”
少女面無表情很緩慢地才點了點頭,“嗯。”
“叫什麼叫什麼?帥嗎帥嗎?你手機裡有照片嗎!我們看看!”女孩們來了興緻,七嘴八舌問道。
“仁王雅治。”完全不像說起男朋友的嬌羞,少女面不改色淡淡開口說道,“我男朋友的名字,叫仁王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