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酒鋪不營業,甯語汐得空休息。
她準備好明天需要用到的酒水和材料,放進冰箱冷藏。
換完日常的睡衣,她正要脫下拖鞋躺在床上,籬籬的話傳進房間。
“汐姐姐,和我們去玩滑梯。”籬籬進門抱住她的腰,非要拉着她去玩娛樂設施。
甯語汐柔聲細語和她商量:“改天好不好?”
籬籬思考了一會兒,堅定地搖搖頭,“和我們去玩吧,可好玩了。”
無奈之下,甯語汐讓籬籬先去那等她,她則換回短袖和長褲,關上門去找她們。
甯語汐守着五六個孩子玩滑梯,不争也不搶,乖乖排隊滑滑梯,她省不少心。
她整年忙碌習慣了,片刻也停不下來,走神琢磨酒水的配方。
“玩好了?”
籬籬拉她的手,“他們都問我,你和大哥哥是什麼關系。”
甯語汐一愣,遠處,幾個孩子湊在一起看着她,捂嘴偷笑。
“我是他的老闆。”甯語汐沉默,想來想去,和他隻能是這層關系。
籬籬年紀小,不懂其他,她的回答沒有放在心上,拽她的衣角要邀請甯語汐到她家吃飯。
拗不過她,甯語汐被她牽着去了後海。
郁潮再醒過來時,太陽差不多落山了,窗外天色昏暗,房間内的光不動聲息地被掠奪走。
擡手抹把額頭,郁潮穿鞋打開卧室的門。
找了一圈,空無一人。
他納悶地撓頭。
鼻子嗅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循着味道,郁潮來到房門前,自欺欺人地敲了敲門。
甯語汐不在,他猶豫之下邁進去。
一眼定格在玻璃茶幾上的酒壺,連酒壺都是玻璃的。
這姑娘鐘愛透明玻璃啊。郁潮腹诽。
他鬼使神差地捏過一個小酒杯,提壺倒了一杯,湊到唇邊抿了抿,嘗到不錯的滋味後,仰頭一飲而盡。
喝到嘴裡,是清新淡雅的果香,餘味香甜,卻不乏酒的醇厚。
顔色也賞心悅目,淡淡的藍色,晶瑩剔透,像拍賣會價格昂貴,不摻雜任何雜質的藍寶石。
郁潮不在意,邊喝酒邊擡頭環顧起房間的布置擺設。
床在門的右邊,床頭櫃貼在床側,露着木質的紋理,門的對面放着隻夠坐一個人的沙發,中央是茶幾。
牆壁置物架上擺放着建築模型,精巧細緻,組成它的木塊間嚴絲合縫,罩在透明塑料保護罩裡,建築物的形狀類似于寺廟樓宇。
郁潮眼睛輕瞥,置物架旁挂着一幅抽象的畫,勾起了他的興趣。
畫中下方幾條彎曲的線條,左上角是一個圓圈,中間同樣是一團線條,僅由白紙黑線構成一幅畫。
郁潮在畫前駐足,盯着畫看了一會兒,看懂了她畫的是落日、大海、帆船。
隻是有一點——他看不出來帆船旁的是什麼。
郁潮眯眼思忖。
仿佛是一個人的背影……
真夠抽象的。
結合酒鋪的裝潢,郁潮得出結論:她這人挺有藝術細胞。
郁潮意猶未盡地放回酒杯,彎起腰那刻,牆壁左右晃悠,郁潮晃晃頭,不料沙發竟分身,出現重影。
未及搞清楚,他便腳下一輕,整個人沒有預兆地栽進沙發。
柔軟的沙發凹陷,郁潮的頭埋進去,長腿橫在茶幾與床頭中間。
這就是甯語汐推開房門看到的一幕。
姜棠站在甯語汐後邊,疑惑她呆住不走,探出頭瞧,也被這一幕驚到了,她驚呼,捂住嘴,眼睛瞅瞅手扶門框的甯語汐,望望一動不動的郁潮,“他怎麼在你的房間,你們……難道?”
甯語汐放下拄門框的胳膊,遞給姜棠眼神。
姜棠立馬乖乖閉嘴。
甯語汐拎起茶幾上剩了半壺的酒,朝旁邊一瞥,心下了然。
“他偷喝了我新做的酒,這酒我兌了兩種濃度高的酒,果香掩蓋了酒濃烈的氣味,所以聞不出來,通常會認為它的濃度不高,但事實相反。”甯語汐拍拍他的背,“他估計是醉了。”
姜棠撇嘴,“哦哦,讓他偷喝,醉了吧。”
甯語汐端着酒,打量打量。
“把他弄回去吧,他在這咱倆怎麼呆啊?”姜棠對甯語汐說道。
甯語汐擡腳踢踢他的腿,清出一條過道,“随他去,你和我挪不動他的。”
姜棠抱着洗漱用品反手合上門,“我不管,我要去洗漱了,你看好他。”
房間裡隻能聽見郁潮平穩的呼吸聲,甯語汐坐在床頭,他胳膊垂到地上,指尖的紅惹眼。
甯語汐拉開抽屜,從最裡面拿出創口貼,拆掉包裝。
郁潮受傷的手指彎曲着,甯語汐不好找角度,她左手拿着創口貼的一端,另一隻手捏着郁潮的手指緩慢擡到半空,肌膚相觸,甯語汐指尖微顫,睫毛輕輕快速地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