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的哪個兄弟。
許淵眼中黑黑沉沉,對青璇說的話不反駁,也不認同:“尚未定論,待向住持求了名冊便可知曉。”
白雲寺地處京郊白雲山,勝在環境清幽,景色宜人,不少姑娘和夫人都愛上山,小住幾日,齋戒沐浴,求姻緣、求子嗣、求家族繁盛。
今日的白雲寺亦是十分熱鬧,香客絡繹不絕,香火鼎盛,小小的寺門前已是排起了長隊。
青璇拉着許淵,在隊尾一處陰涼地排着隊。
來白雲寺的香客似乎都是些年輕女子,且穿着尚算樸素,少有一兩個前呼後擁的大家小姐,并不似京中繁華。
循着隊伍,青璇和許淵二人順利入了白雲寺。
高高的主殿内供奉着一尊如來佛,眉眼低垂,憐憫衆生的菩薩像。
二人雖不信這些,卻也知道此行不可打草驚蛇,學着那些香客的模樣拜了幾拜,向一旁立着的僧人添了些香油錢。
僧人低念了句“阿彌陀佛”,對一旁的小沙彌喚了一聲。
這小沙彌不過十一二歲,眉宇間稚氣未脫,聽到僧人叫喚,很快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帶着二人去了客房。
去客房的路上,青璇狀似無意地同那小沙彌攀談起來:“不知小師父法号是什麼?”
小沙彌摸了摸光潔的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來寺中不過一年,還未夠資格取法号,施主喚我了悟便好。”
“了悟小師父,寺中香火當真是不錯,不知最近可有晉陽城中來的小姐來此遊玩?”青璇嘴角噙着親和的笑。
了悟見青璇生得俊俏,料想其應當是為了姻緣而來,也多了幾分親近之心,卻頗失望地搖了搖頭:“最近怕是沒有,不過一月前京中來了位天仙似的小姐,好像是姓萬。”
白雲寺地方偏僻,香客也大多是些本地的人,隻怕京中那些流言還沒傳過來。
“那可否有從京中來的公子?我也好交個朋友。”青璇不動聲色地打聽着。
這回小沙彌确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不瞞施主,這寺中如今确實有一位晉陽來的施主,可那位施主脾氣古怪孤僻得很,二位施主還是不要認識得好。”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愈發低。
又想起僧人往日對他的告誡,隻覺造了口業,忙念了幾句佛号。
青璇有些忍俊不禁,心中卻有了計較:“無妨,我應當是認得這位施主的,不知他如今是住在哪間廂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了悟也不好推拒,卻怎麼也無法将面前和顔悅色的貴公子和那位輕佻浮誇的施主聯系起來,念了句法号:“那位施主住在東廂房的第二間。”他将二人帶到廂房,便起身告辭。
二人在屋中待了一陣,約莫午時,第二間廂房的門開了。
是了悟送午膳來了。
很快是一陣交談聲。
再然後便沉寂下去。
了悟又周而複始地敲開了他二人廂房的大門,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碗菜羹。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用膳吧。”将托盤放下,了悟撥動了下手中的那串佛珠。
青璇用調羹攪動着那碗煮得爛糊的菜羹:“看樣子他今日是不會出門了。”
“如此,便快些解決吧。”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小沙彌方才已經來送過飯了,秦文滄推開門,卻發現一張清秀陌生的臉。
那是個年輕的公子,衣着不菲,見到他的一瞬眼睛微微瞪大,下一刻他開了口:“你是誰?”
他從未見過此人。
“啊,這位公子,實在是抱歉,在下好像認錯房了。”青璇終于見到了屋中那人的樣子,一身錦衣華服,腳步虛浮,眼下還有青灰的淤痕,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鼻尖動了動,心中的猜測似乎得到印證。
秦文滄陰冷如毒蛇的眼神在青璇面上淡淡掃過,眼中帶着幾分警告,砰地一聲将門關上。
還真是沒禮貌,青璇摸了摸鼻子。
“我在這人身上聞到了合歡花的味道。”青璇肯定道。
許淵神色複雜,方才青璇開門的那刻,他在遠處瞧清了那張臉。
不僅如此,這個人,他似乎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