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你與穿着我送給嫂嫂的長裙尋歡,被你們家奶奶撞見了,你可知道?”
繪春驚恐擡頭,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姜初芷繼續說道:“你猜,她為什麼沒有當場揭穿你?”
“三奶奶告訴我這些做什麼。”繪春低垂着眼,心跳加速,仿佛要從喉嚨嘔出。
姜初芷不想再與繪春周旋,繪春能瞞過這麼多雙眼睛,自然也不是個傻子,她開門見山道:“你幫我做件事,我可以幫你得到姨娘的位分。”
繪春咬牙猶豫,低聲罵道:“奴婢不會背叛大奶奶的。”
“背叛?”姜初芷覺得她可笑,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還說什麼背叛,“你伺候在她的身邊這麼些年,應該知道她什麼性子才是,你覺得你真的能瞞着她将孩子生下來?”
“你怎麼知道?!”繪春倒吸了口冷氣,雙手不由自主護在小腹前面,頭往後仰,緊盯着姜初芷的一舉一動。
“你走路時總是時不時扶着腰,不要一會兒又要扶着牆歇息,秋襖雖能蓋住你的肚子些,可月份大了,你還能遮得住麼?到時被嫂嫂發現,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她會歡天喜地地迎接這個孩兒吧。”
“我到時請假回家探親。”
“可,若是我一會兒就告訴她呢?”
那雙彎彎的眉眼忽叫繪春覺得驚悚,她下意識咽了口水,權衡利弊,終于松了口氣:“三奶奶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明日帶着她去東市口。”姜初芷指了指書畫,接着說道,“不用帶回來了。”
“三奶奶為何如此執着于這瘋子?”繪春驚訝地掃了眼書畫,不可置信道。
姜初芷隻淡淡回答道:“不聞不問。”
繪春閉了嘴,一個瘋子而已,不會有人在意的,她想了想,答道:“好。”
姜初芷點點頭,恢複了往日親切的笑容:“這無賴記得清理了,可别叫嫂嫂傷神。”
“是。”
姜初芷溫柔地朝着書畫微笑,帶着琴兒轉身離開了。
主屋内正亮着燭燈,秋夜寒涼,大門合上了。
門口的侍女認出了姜初芷,笑盈盈道:“三奶奶稍等,奴婢這就進去禀報。”
“不必,天色不早,本是想着和嫂嫂說說話,哪料趕來時卻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也該回去了。”姜初芷說着扭頭示意琴兒将木盒遞上來,給了那侍女。
“這是我前些日得的好東西,特地拿來獻給嫂嫂,你幫我給她就是。”
那侍女似是有些失落:“是。”
姜初芷見她推門走進屋内,便轉身帶着琴兒離開。
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自己,姜初芷擡起頭來,隻見琴兒眼神慌亂地擠眉弄眼。
姜初芷這才發現殿内衆人都在望着她。
“姜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對這些秀女都不滿意?”
悠揚婉轉的聲音回蕩在殿内,卻是讓人膽戰心驚。
姜初芷這才發現到了自己評判,她掃視了眼站在殿中央的四個秀女,這四人分别是霍,孫,薛,袁四大家族中來參選的秀女,四人勝券在握,見姜初芷漫不經心,莫名地覺得不爽。
“四個秀女才貌俱佳,臣婦覺得難以分辨。”
貴妃不滿,正要發難,卻被謝承安搶了話:“既然如此,四個都選了吧。”
“皇上。”貴妃青了臉,謝承安一向不近美色,往年的選秀都是想方設法都一一退了回去,若是不便也是挑三揀四隻收了一兩個,怎麼今日竟是全都收入宮中。
“貴妃有意見?”
貴妃低垂着腦袋,避開謝承安冷冽的目光僵硬地笑道:“臣妾不敢。”
謝承安點點頭,擡手示意徐茂财:“繼續吧。”
徐茂财惶恐,默默地斜着眼瞥了眼姜初芷,朝着謝承安點頭哈腰道:“是。”
均收入宮中?姜初芷心中不解,難道是因為她中立的立場?
謝承安這又是何意?四大家族相互之間雖有聯姻,朝堂上卻是明争暗鬥,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怕後宮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