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瞬間兩方都是懵的。
除了工作室那群人,池晚桑一般沒有往來頻繁的朋友,當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他腦子裡迅速風暴了二十多年來聽見的聲音。
得出結論是,不認識這個人。
而門外面的餘慶也傻眼了。特别是當一個大男人和他面對面站着,空靈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語氣簡短而不耐煩,隻有兩個字從喉嚨裡蹦出,“是誰?”
他再次檢查了秦疊留給自己的地址和門牌上的号碼,沒錯啊。
平時也沒聽過秦疊有男朋友,悄悄打量一眼池晚桑還穿着睡衣,嘶,有種斯文敗類的模樣。餘慶後背漏過一絲涼意,越過池晚桑朝裡狂喊了句:“秦疊你在嗎?有沒有事啊?有事就喊一聲!弟弟來救你了!”
池晚桑:……
秦疊聽到餘慶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脅,忙不疊趿着拖鞋往外走,看見餘慶一臉尴尬地招呼他進去,“誤會,誤會。”
她接過餘慶懷裡的一箱猕猴桃,“沒想到你親自送過來了,辛苦辛苦。”
等秦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橙汁放在餘慶和池晚桑面前,口幹舌燥地進行總結,終于坐下來猛灌一口水。
“聽懂了嗎?”
餘慶目光呆滞地抱着蒙了一層水霧的玻璃瓶,點點頭,看着秦疊的眼神裡有幾分迷茫,“你結婚了。”
好家夥,隻聽懂個結局,過程完全不重要是吧,他這樣所有小說作者都要失業了。
“池晚桑,你說說。”秦疊扶額,放棄治療。
池晚桑坐在旁邊看熱鬧,忽然被提到,眉頭微揚,“沒錯,我們,結婚了。”
餘慶非常欠揍地在池晚桑面前晃了晃手,被秦疊啧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打下來。
“你……”
他長得太好看,眼睛不仔細觀察,看不出異樣,每次都是這樣。
池晚桑笑笑,“不用試了,我看不見。”
此時蘇木打來視頻通話,又是一個不知情人士,池晚桑走到旁邊去接。
餘慶這才忽然坐直打起精神,“師姐,你這算是色令智昏嗎?他可看不見啊,以後生活起居全得靠你,就算,”他又扭頭看了眼池晚桑,“長得确實好看,好看也不頂飽啊!”
秦疊忙打斷他,跟着看了眼不遠處的池晚桑,“你小點聲,我這也是權宜之計,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還有你沒看人家都是工作室老闆了嗎?遇見我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哪需要什麼貼身服務……”
“倒是你,一大早抱着一箱猕猴桃,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幹嘛呢?”
餘慶這才回過神來,哇地一聲:“師姐,我失戀了……她嫌談戀愛浪費時間,我話又太多,成為她找工作的絆腳石,把我踢開了。你說我話多嘛?我覺得也還好吧,每回和周靜昀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家相處都挺愉快啊,我從來沒說過你戲精上身丢我的臉……”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秦疊憋回一口氣,“是是是,我覺得你的話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這話能信,耗子藥都能喝。
餘慶繼續哭訴,“本來想找你哭訴一下,沒想到你這邊花好月圓,人影成雙,鴛鴦浮水,連理對出,我多餘了啊……”
“唉怎麼能這樣說呢,”秦疊糾正他,“歡迎随時來找我,我不會給周靜昀八卦的機會,誓死捍衛你的秘密。不過分都分了,你也别太顯得舊情難忘,像是有多多情似的,能處就處,不能處一個人也照樣過。”
餘慶吸了吸鼻涕,“你之前萬年單身主義的時候這樣說還有說服力,現在……”他忽然豎起耳朵聽見池晚桑在那邊和蘇木溝通人物配音特點,“哎,池哥的聲音真好聽。”
池晚桑這邊和蘇木正商量下周工作室出去吃一頓慶功宴,順帶把秦疊的入職歡迎儀式一并辦了,說着說着又讨論起新劇的角色定位,兩人試着對了對戲。
對戲不要緊,要緊的是在旁邊聽見神仙嗓音的餘慶,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軟軟癱在沙發上,一副嬌弱之軀斜靠着沙發背,向池晚桑的背影伸出爾康手。
秦疊看見他這副□□的模樣首先是感到震驚,沒想到池晚桑的嗓子對男性聽衆也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那麼之前彈幕裡叫“老公”的人,在性别方面,就需要拓寬拓寬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被池晚桑聲音折服,與這位大學生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遠遠沒有這麼丢臉,她有些放心了。
“咳咳,作為我們專業的學生,你聽他的聲音,不要盲目崇拜,其實還是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秦疊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熟練地從雞蛋裡挑出兩顆鵝卵石。
“我們對發音的要求要練到極緻,不要做一個聲控OK?老師們會傷心的。”
她終于在餘慶這邊找回了點尊嚴,下次沒自信了,決定把周靜昀也叫來折服折服。
“什麼?”餘慶此時已經把失戀的事情抛在上輩子,仿佛此生圓滿,聲音的魅力有時候真的很神奇,“池哥認識王倩?我可太喜歡她了,從出道一直支持,能不能幫忙要一張簽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