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不要犯罪,你說行,結果現在教唆起學長?”
陳詩如聲音一冷,都不用多說幾個字,陳峻帆就老老實實不講話了。
這天晚上不歡而散。
第二天,程夢真沒想到的人出現在Maria's Kiss的門口。
“你是不是——”
來人推了一下墨鏡,雙目隐沒其後,甕聲甕氣回答面前的客人:“你肯定認錯人了,我不是明星。”
還沒見過程夢真敲架子鼓呢。白朔在角落坐下,心境已和上回前來刺探情報時大不同。
他可是勝利者,而Remedy傳出更換鍵盤手和鼓手的消息——尤其是這個“新”鼓手,竟然是那個圓臉吉他手。
今非昔比,白朔的私人行程本來不應該發生在人員聚集處,要是被發現不僅是被胖子念叨兩句,還有經紀人,每個環節都存在壓力。
功成名就後,所有的雜音都可以抵消,但有時候白朔會覺得無趣。都說白銀騎士一路走得順,當初參加Hidden Star的時候可不能用“輕松”形容。
提心吊膽還差不多。
“……Remedy向你問好……”
“是陳峻帆!他竟然回來了?”
“啊——沒看夠鼓手Raye——”
靠!看到站在原位的程夢真,白朔差點捏壞牛肉卷的包裝。
他的運氣就這麼差?Raye就非得跟他對着幹?
不過鍵盤手位的女人他倒是沒見過。白朔不禁在心裡對那位綽号是“Meng”的鍵盤手評頭論足,最後得出結論:太強勢的女人沒人要。
咬下第一口,Remedy本場表演的第一首歌也正式開始。明快的鋼琴前奏旋律陌生,白朔忍不住豎起耳朵。
《Travelling》是程夢真創作的新歌,主打的是律動,Funk的痕迹十分鮮明。
是在遷就“這一位”吉他手嗎?白朔看向同樣配備了吉他的主唱,然後搖了搖頭。
明明自己就是一個優秀太多的選擇,他想不通程夢真為什麼非要将樂隊的弱項推到最前方。
“今晚我就要遠行,
悲傷的告别不需說太多。
因為回來的時候,
我會向所有人say HELLO……”
然而,氣氛肉眼可見的熱烈起來。
兩道吉他聲在半空中交錯,利用化學反應輕而易舉地鼓動耳膜。白朔也情不自禁微微點起頭,為程夢真獨出心裁的安排打着節拍。
就像是兩個聲音在對話。冷臉的吉他手反倒喋喋不休,一個勁兒地說不停;面帶笑容的主唱則顯得冷靜克制,但也包容地将另一道聲音從頭到尾聽完全。
此前他從未聽過。如此主流,如此簡單。Remedy原來也有風格輕松的歌。
“為了慶祝這隻old rabbit歸隊才寫的,當作生日蛋糕喽。”
看到白朔,程夢真滿臉不爽,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你來這兒幹嘛?你現在跟SK是大明星,跟我們這個小作坊搶粉絲?”
白朔第一時間get她的梗:“兔子不管老還是嫩,願意吃回頭草就是好兔子。”話語中不忘恭維程夢真一句。
“喲,混社會混久了,連少爺都知道說兩句好聽的了?不搶着出門了?”程夢真諷刺道,“還說什麼‘我們先’。”
這點攻擊性相比起職場涉及利益牽扯的熱槍冷箭根本不算什麼,白朔甚至有點懷念:“前幾天刷我倆的CP視頻,才過去幾個月,感覺Hidden Star都有點像上輩子的事情——”
“大佬!這邊!”
白朔眼睜睜看着她偏過身體,沖不遠處的樓梯口揮手,好像根本沒聽他追憶往昔,自顧自沖來人道,“你今天又沒看到我們表演,反響特别好。”
夾雜着笑意的男聲自他後上方響起,聽起來跟程夢真極其熟稔,音色悅耳到哪怕是白朔都不禁心頭一動。
“應該說沒有哪次反響不好吧?”
江煊的目光自然而然略過未曾近距離見過的陌生人,沒有半分好奇,就那麼穩妥地落在程夢真身上,“我會及時‘學習’錄像。”
然後,他像是剛才發現程夢真面前還站着一個人,微笑着望去:“你好,請問你是Remedy的粉絲嗎?雖然Raye允許,但這裡其實隻有内部人員才能進來,希望你能遵守這裡的規定。”
程夢真在一旁偷笑。她敢打包票,江煊絕對認出來了,畢竟“Hidden Star的總冠軍”可不是什麼好頭銜。
“這位先生,你也是内部人員?我隻記得有個姓顧的經紀人,還是Raye的男朋友。”白朔眼露驚豔,并未忽視陌生男人和樂隊吉他手之間某種心照不宣的氣氛,“我是白銀騎士的白朔,也是Raye的朋——老對手。”
“哈。”程夢真很不給面子地冷笑一聲。
江煊欣然伸出手:“我姓江。”
兩人淺淺握過手,都有自己的心思。
白朔暗中打量,震驚地發現世界上竟然有姿色更勝他一籌的帥哥,個頭還比他高,恐怕超過一米九。
江煊則不着痕迹收回視線,腦海裡言簡意赅兩個字:小偷。
“你之前說你已經看過更好的了,我那點美男計對你不管用,不會是因為這位吧?”
變相提到顧思伍,程夢真不禁眉毛一跳。
江煊也看向她。
半晌過後,程夢真忽然笑了,笑容有點痞氣。
“對啊,不然呢?”她輕佻地揚了揚眉,雙手往褲兜裡一揣,“白朔,你難道覺得你能比得上他?這輩子還是放棄吧,單論美貌你是比不上大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