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感覺怎麼樣?”
許嘉時剛一進門,包還沒有放下,就跑到許文忠跟前。
距離對方做完手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許嘉時雷打不動的天天回家看他。
許文忠喝了口茶,看到許嘉時,有些頭疼的樣子:“哎呦,醫生不是把檢查報告發給你了嗎?”
“我親眼看看放心。”
許嘉時從果盤裡拿出橘子剝開,甘甜的汁水緩解了她的口幹舌燥。
“慢點喝。”陳敏從花房澆花回來,“阿荀這周回國嗎?”
“唔。”許嘉時禁聲。
“哼。”許文忠見狀,頓時吹胡子瞪眼,重重地放下茶杯,“既然結婚了,就對人家上點心。”
“是啊,雲溪。”陳敏一臉擔憂:“你倆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内,隔着一萬多公裡和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該考慮下以後怎麼辦?”
當然是熬夠了日子就離婚。
許嘉時沒有膽子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她把最後一瓣橘子扔進嘴裡,伸了個懶腰。
“梁荀的抱負在華爾街,我的事業在這裡。爸爸媽媽,現在已經不流行自我犧牲那一套了,我們還年輕,保持現狀挺好的。”
看許文忠的臉色愈發不好,許嘉時趕緊補救:“車到山前必有路,肯定有解決辦法的。”
管家從樓上下來,手裡還拿着幾份文件,他朝着許文忠走去,目光卻放在許嘉時的身上。
讓許嘉時心底升起一絲不安。
許文忠一伸手,那些文件就被放在了她的手上,“之前給你買的房子你都不喜歡,這是最近的新樓盤,你選一個,趕緊搬過去。”
“爸。”許嘉時歎氣,“你這是趕我走嗎?”
許文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下了最後通牒:“這周末前搬走,你和梁荀應該有你們自己的空間。”
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該有他們自己的,獨立的空間。
這樣她就不用在梁荀回國的時候,和對方睡同一個房間了。
許嘉時翻了翻文件,迅速選了一套。
收到梁荀的信息時,許嘉時正在指揮着園藝師在花園裡種花。
【我周五回國,四點落地,到時候接你下班,我們一起去看房子。】
許嘉時順手拍了張院子的照片發給梁荀。
【爸爸送了一套房子,在銀湖這邊,我們以後住這裡。】
【也可以。】
梁荀的回複耐人尋味,許嘉時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随便吧。
她收起了手機。
時間在忙碌的工作中匆匆溜走。
周五下午開完選題會,許嘉時在等電梯,上司曹有風走了過來。
“嘉時,晚上有事嗎?一起去吃飯。”
許嘉時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曹有風是位三十四歲的成熟男性,戴着金色邊眼鏡,給人的第一印象永遠是人文質彬彬,但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發現他是個利益至上,兩面三刀的人。
許嘉時不喜歡這樣的人,每次對他的靠近産生很強烈的抵觸情緒。
碰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許嘉時心中一喜,說了聲抱歉,抱着電腦就去了樓梯間。
“曹總,我朋友在樓下等我,抱歉,我不能和您一起去吃飯了。”
曹有風推了推眼鏡,視線在許嘉時的身上停留片刻。
許嘉時忍住不适,朝他揮了揮手。
“天降救星”梁荀正在公司樓下等她,他開了一輛藍色歐陸,停在馬路邊上很是惹眼。
許嘉時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随手将包扔到後排座位上。
“我們去哪?”
梁荀啟動車輛,言簡意赅:“看房。”
許嘉時不解:“爸爸已經送我們一套了。”
“我記得你不喜歡歐式風格。”梁荀看了眼後視鏡,轉彎,車子駛離主幹道。
許嘉時雙手抱胸,沒有多好奇梁荀竟然知道她不喜歡的風格,結婚不是小事情,畢竟她也在婚前收到了對方的資料。
“你猜猜我喜歡什麼風格?”
“海派複古風。”梁荀轉過身,“對嗎?”
“bingo。”許嘉時打了一個響指,“看來你有認真背我的資料。”
梁荀笑了一下否認:“我沒有背。”
許嘉時歪了下頭,誇贊道:“那就是你記憶力不錯,這是你們金融天才的特性嗎?”
男主失聲笑,沒有再解釋。
許嘉時伸了伸腿,把車窗降下來一半,傍晚清爽的風拂過發梢。
推掉了煩人的聚餐,擁有了一整個周末。
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生理期,許嘉時的情緒價值會在這一整天拉滿。
察覺到不對勁,她第一時間感覺到慶幸,因為開會,許嘉時特意穿了黑色西裝裙。
“那個,我不肚子不舒服,能找個便利店嗎,我去買東西。”
許嘉時擡頭望車頂,稍微有些無語。
因為不規律的生理期,讓她每次都手忙腳亂的。
站在廁所門口的許嘉時想,下次一定要給包裡放衛生巾。
沒過一會兒,梁荀就過來了。
他穿着黑色襯衫,西裝褲包裹着他的大長腿,渾身上下禁欲氣質拉滿。
藍色包裝的衛生巾就被他拿在手上,沒有任何包裝,與梁荀本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把東西遞給許嘉時:“我在外面等你。”
“好。”許嘉時接過東西,不忘揚了揚手,“謝謝。”
“慢點。”看着許嘉時的高跟鞋,梁荀心跟着一顫。
許嘉時隻留給他一道利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