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立即從食盒裡拿出一碟茴香豆放在他桌上,傅知喬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張屠夫繼續。
有了下酒菜的輔助,張屠夫喝起酒來更加惬意,一口酒一口花生米,一碗太白酒很快下肚了。
“得勁!”張屠夫閉目發出陶醉之聲,喝太白酒的第一感受是辛、辣、烈,苦澀感過後,能感覺到清香味在擴散,喝下去後肚子裡有淡淡的燒灼感。
見張屠夫把酒喝完,站在傅知喬身後的銀杏拿出一個沙漏,放在桌子上計時。
看見真的有人挑戰,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些人覺得傅知喬是騙人的,但還是忍不住過來湊個熱鬧。
漸漸地,酒勁上來,張屠夫的臉色也通紅起來,身體發熱,不自覺地打起了酒嗝,吐出來的氣息都是濃濃的酒氣。
能不醉嗎?
經過蒸餾後的太白酒度數可達三十至四十度左右,這批太白酒她特地控制了蒸餾的次數,至少有四十度左右。一個白瓷碗的能裝七八兩重的酒,太白酒度數高、後勁大,從未喝過烈酒的人很難抗的住。
大魏沒有酒精度數這種概念,他們隻知道刺激的就是好酒、烈酒!
高老頭看面紅耳赤的張屠夫也露出了笑容,這場挑戰賽他們赢定了。
半個時辰過去,圍觀的人依舊沒有散去,而張屠夫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
“時間到,挑戰開始!”德福将張屠夫扶到起點線上,挑戰賽開始之前他就沿着地磚的縫隙鋪好了兩條麻繩,張屠夫隻要順着麻繩中間走過去就算成功。
“好,我來挑戰!”張屠夫努力支起身子。
衆人也給張屠夫讓出了一條路,隻見他搖搖晃晃的走出兩步,第三步已經踏歪。
圍觀的人也替他着急起來。
“歪了!歪了!往左一些!”
“哎呀!走偏了!”
張屠夫能聽見聲音,但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勉強穩住身子繼續的走着,又歪歪扭扭走出兩步,然後“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有人趕忙上前拍了拍張屠夫的臉,确認他是醉了。
圍觀的人心裡一驚,“這酒當真如此猛烈?”
德福端來醒酒湯,讓人喂張屠夫喝下去,然後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衆人見張屠夫挑戰失敗,全都遺憾的搖了搖頭。
有了張屠夫的前車之鑒,一時間竟無人敢來挑戰,見此情形,圍觀的人情緒更加熱烈了,紛紛圍着高老頭問這是什麼酒。
酒攤的人氣十分火爆,其他路過的人也被這邊的熱鬧吸引,也擠進來看一眼。
“不是吧?一碗就喝倒了?”
“是啊,張屠夫出了名的能喝,就這麼醉了?”
“我哪知道啊,我這也剛來呢!”
“店家是不是在做戲唬我們?”周圍有人提出異議,也有人跟着幫腔,懷疑傅知喬聯合張屠夫一起做戲。
傅知喬也不辯解,隻是讓銀杏取來幾個小酒盅放在桌子上,随機抽取了幾位懷疑她做戲的路人,依次倒滿白酒遞給他們喝。
喝完酒,那些懷疑她作假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很快,大集上有家酒鋪,一碗酒能喝倒一個壯漢消息傳播開來,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裡三層外三層把酒攤圍了起來。
人人都想擠在前面看,攤位越來越熱鬧,高老頭滿臉笑容,扯着嗓子讓大家别擠。
見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這麼好的宣傳機會她自然是不能錯過,傅知喬讓德福端着太白酒在人群走了一圈,讓前排的人都能看看酒液、聞聞酒香。
中途還有兩位自認為酒量很好的人出來挑戰,結果均無例外的失敗了。
謝卓站在人群中,目光一直看着德福手裡的酒。
這般清澈的酒液,饒是他也前所未見。
“公子,這酒聞起來很是辛辣,不知道喝起來味道如何,不如我去試試?”見自家公子對這酒感興趣,王骞信自告奮勇上去挑戰。
王骞信是個好酒之人,而且酒量極為了得。
謝卓點點頭,正當他準備收回目光時看到了站在攤子左側的傅知喬,即便穿着男裝,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日在茶館裡的那個女子。
算起來,今天已經是他們三次見面了。
謝卓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在一群人中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今天是他們第三次遇見了。
此時的傅知喬穿着有些寬松的男裝,眉毛特意描粗了些,臉上未施脂粉,因着年紀不大的緣故,少年裝扮讓她看上去有種雌雄莫辯的美感。
意識到自己已經盯着她看了好一會了,謝卓眸光微閃,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正巧德福端着酒杯走了過來,謝卓順勢從托盤中端起一杯酒,在鼻尖晃了晃,濃郁的酒香漸漸散開來,果然是好酒。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傅知喬轉頭看向謝卓。
是他!
兩人目光短暫接觸,傅知喬認出了謝卓,他就是上次幫助自己打跑富家少爺的那位勇士。
傅知喬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謝卓看穿,她走了過來,看着謝卓,故意粗着嗓子問道:“公子要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