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集上喝酒挑戰一事比傅知喬預想的還要成功,她隻擺了五天攤就撤了。
青州出了一種新酒,酒液像清水一樣清澈,酒勁十分猛烈,一碗就能喝倒一個壯漢的名聲也在百姓間傳播起來。很快就有人找到了高老頭說要跟他買酒,有商人也有百姓,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獵奇心态。
彭高飛也是其中之一。
彭高飛是來自京城的商人,此行他是送完貨回京城,路過青州時正巧趕上了這裡的大集市,聽說大集上有各地客商過來選貨售賣,他就想來來湊個熱鬧,沒想到意外的發現的一種新奇的酒。
這熱鬧果然沒有白湊,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未曾見過如此特殊的酒。
如此新鮮的東西,要是把它賣到京城,那些達官貴人們……出于商人敏銳的嗅覺,他立刻找到高老頭說要買些酒帶走。
高老頭回複:“這位客官,咋們酒鋪十一月開張。”言下之意就是現在沒有酒賣。
彭高飛眉頭一皺,他還需要将貨物要送往京城,并不能在此地耽擱。
買不到酒,衆人都很失望。
一開始有生意上門,高老頭心裡狂喜,結果傅知喬說酒還沒到時間暫時不能賣,他滿腔熱情瞬間被澆滅。
後來問的人多了,高老頭也麻木了,隻要有人跟他買酒就統一表示:想買酒等店鋪開張再來。
不是傅知喬不想賣,實在時間不夠,蒸餾酒的窖藏時間比較長,一時半會無法開賣。
剛蒸餾好的酒液中含有很多雜質,需要存放在酒缸中窖藏熟化,讓酒液變得變得細膩清透,讓口感更加柔和醇厚,
對于喝慣了濁酒的大魏百姓來說,猛然要他們接受濃烈辣口的白酒,大多人都是無法接受的,這不符合他們的口味。
新鮮感是一時的,要想讓他們日常也買太白酒喝,必須一次性将品質做到位!
窖藏可以讓酒的辣感退去變得醇香,這批酒三個月的窖藏時間已經很短了,隻是她着急把酒鋪開張,不然肯定要窖藏一年才拿出來賣。
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肯花錢,不信買不到酒!
彭高飛十分豪氣:“掌櫃的,我買四百壇酒,你開個價吧?”
一次買四百壇?一壇酒重四斤,四百壇近兩千斤酒!
高老頭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這可是筆大生意,但他們總共才釀了三千多斤酒,不夠賣啊。
這……高老頭拿不定主意,讓彭高飛稍等片刻,自己去請示傅知喬。
彭高飛見狀暗自得意,果然,這世上就沒有錢辦不成的事!
此時的傅知喬正在小院裡盤價格,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糧價八文一斤,通常三四斤糧食才能出一斤酒,太白酒還需要經過多次蒸餾提純,所以這個數據還要再減少一些,估計要四五斤糧食才能出一斤太白酒。
一壇酒四斤重,經過仔細盤算,傅知喬把太白酒的價格定在十兩銀子。
傅知喬記得李白詩有裡提到“金樽清酒鬥十千。”一千文等于一兩銀子,清酒都賣十千了,她這蒸餾酒也賣十兩銀子,不過分吧!
聽完高老頭的彙報,傅知喬出來見了彭高飛一面。
彭高飛見高老頭跟在一個姑娘身後,這才意識到傅知喬才是那個做主的人。
高老頭介紹傅知喬的身份,彭高飛内心驚詫卻面色如常,對着矮了他一頭的小姑娘抖袖拱手道:“傅老闆安好!鄙人姓彭,名高飛,來自京城彭家……”
傅知喬暗地裡打量他,不愧是見多識廣的生意人,沉得住氣,一般人看到她才是老闆,驚訝的下吧都合不攏了。
彭高飛表明自己買酒的意願,又說他在京城做生意,名下有多個商鋪販,有一支兩三百人商隊在各地販賣物産。
彭高飛并不是一個普通的行腳商,他還在大魏邊關與其他國家做生意賺錢,比如西域的常見的香料,從邊關運到大魏就顯得十分珍貴了,可以賣上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價錢。
商隊一來一回,兩邊倒賣,走一趟就能獲取豐厚的利潤。
兩百多人,是一支規模很大的商隊了,而且他南來北往生意渠道多,簡直是一個免費的物流運輸通道,把酒賣給他相當于把酒賣向了各地。
這确實是個大生意。
傅知喬在進來之前,心中就已盤算好,這筆生意她一定要拿下。
夥計取來一個酒壺,在彭高飛面前倒了一杯酒,酒香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傅知喬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品嘗。
彭高飛迫不及待地走到桌邊,看見酒後更是難掩激動之情,白玉杯裡盛滿了酒液,酒液純淨透明、香氣醇馥。
他拿起酒杯移到鼻端下方,酒液在杯中輕微地晃動着,蕩漾出一層層的微波,伴随着濃郁的就像好似要把人吸進旋渦中去。
彭高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酒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他到青州時傅知喬已經收攤了,因此他隻聽聞百姓們的議論,并未真正見過太白酒。
傅知喬笑問道:“我這太白酒能否入彭老闆的法眼?”
“啧啧,夠勁兒!”彭高飛嘗了一口,太白酒強烈的沖擊感瞬間收服了他。
“稀世珍釀!”他毫不吝啬的誇贊,“彭某自出生以來,從未飲過此等佳釀。”
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酒莊也釀不出這樣的酒,如此新奇的酒,要是把它拿到京城,必定會引來達官貴人的追捧。
想到這裡,也更加堅定了他要買酒的決心。
兩人商談甚歡,彭高飛都以為這樁買賣闆上釘釘訂了,沒想到傅知喬還是不賣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