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幹笑了兩聲:“我還真謝謝榮嬌姐姐的好意。”
“好了。禮都收下了,我也該走了。”孫榮嬌笑道。
“榮嬌……”
“榮嬌姐姐……”
燕奚二人面露不舍。
燕奚心裡是真擔心。
主要是孫榮嬌的出征她是沒預料到的,原書中根本沒有寫。
而孫策泱的出征,書中明明白白寫了結局,并不需要太多擔憂。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燕奚道。
孫榮嬌翻身上馬,望着緊緊盯着她的兩個人,笑道:“我會的!明年春天,我保證平安無恙地回來!”
她策馬加鞭,瞬間從隊伍的最後奔至第一位,“孫家軍!随我出征!”
出征号角響在城門之上,燕聽雪拉着燕奚往外原靠,不妨礙他們的行進。
紅色的旌旗迎着風,一步步離他們遠去,直到看不見,城門上的号角才停止高歌。
燕奚擡眼望去,看到站在最中央的孫策泱。
高處有風,他發絲淩亂,披風被風吹得飛起,身邊無一人伫守,為他添了幾分蕭瑟氣質。
燕奚仔細想了想,他确實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燕奚張了張口,有點想說些什麼。
而孫策泱好像也看到了她,在等她下一個動作。
還沒等她做什麼,早已瞧見她如此的韓蕲走到她身邊,将懷裡的鳥複又塞給了她,同燕聽雪禮貌見禮,擡頭看向城門上的人。
微微颔首,算做見禮,拉着燕奚往城中走。
好巧不巧,跟趕過來的程澈打了個正照面,見他可惜地道:
“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沒有送孫大小姐一程。”
韓蕲一臉你給我裝的态度故意叫住了他,“反正人都走了,一起回去?”
程澈有些為難地看了看他身後的燕聽雪,“這不好吧,不能讓燕大小姐獨自一人回家,這多不安全。”
“本王回的是燕聽侯府,你不想去?”
他下意識去瞧燕奚,果然見她一臉訝然複加無語地瞧着他,心裡忙道“壞了”,得罪未來小姨子了。
他看向韓蕲的臉色非常不好:怎麼昨日還說着要幫他的韓蕲,今日就開始給他挖坑了。
他不就沒順着他一句話嘛。
果然這人從小到大都睚眦必報,從未改過。
他趕緊找補:“還不是殿下你說的不清不楚的。殿下不是還沒過門呢,誰知曉燕聽侯府是您家?”
燕奚笑着看向韓蕲,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保住名分要義之一:守住小姨子的口碑。
顧寒霜再占盡天時地利,他受的阻礙他也是全都瞧見了的。
程澈深呼一口氣,也不顧韓蕲,臉上提起笑奔到燕聽雪身邊,瞧着在風口的她臉上挂着心疼。
“在冷風口吹着到時頭疾又要犯了。”
就算是為她帶兜帽,他們的行為也是在禮數之内。
燕奚故意撇嘴問道,“世子殿下同阿姐是什麼關系,大庭廣衆之下做這些不好吧?”
他确實還沒有身份。
程澈面色一紅,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燕聽雪嗔怪地望了她一眼,“小奚兒……”
燕奚舉起手以示清白:“我可什麼都沒說。殿下,咱先回去吧,不打擾阿姐和她‘朋友’叙舊了。”
她拉着韓蕲離開,并沒有坐馬車,好似要抱着那隻鳥吸收天地精華。
韓蕲瞥着她懷中的死鳥,“這死鳥你哪來的?”
“我醒那日從窗外飛過來的,撞我身上撞暈了,我便收留了它。”燕奚又複述一遍那日的言辭。
韓蕲冷笑,“暈了這麼多日,怕不是死了,不如直接将它就地埋了。”
“你也抱過了,它身上沒有味道,說明還活着。”燕奚道。
韓蕲道:“我正想問。活鳥有活鳥味,死鳥有死鳥味,你那鳥什麼味都沒有,叫什麼鳥?”
韓蕲一臉你當我沒養過鳥的表情看向燕奚,燕奚繼續大言不慚:“叫孤鳥。我看上的東西那必然都是世間獨一份的,叫世間絕無僅有的特殊。”
“那我也算?”
燕奚不假思索地點頭,“隻要我瞧上的東西都算。”
話過嘴出,負手于身側的韓蕲臉上早已現出得逞的淡笑,眼睛直勾勾瞧着她,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接的是什麼話,臉上臊熱,一跺腳俶爾跑遠。
韓蕲臉上的笑意瞬時便冷了下來。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真希望青鳥杳不來,蓬山無路尋。”
他拳頭握緊,旋即又松開,輕輕吐息。
“顧瑢說過,不能奪人所愛。”
他反複咒念:“不能奪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