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一點該有的反應都沒有呢？

然而姜念念卻不想再和沈北渝在這個問題上多讨論，沈北渝說了這麼多，歸根到底還是别有所圖，姜念念也懶得再和他周旋，直接打斷了沈北渝，“四殿下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告訴你這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跟着沈南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沈北渝神情似是有些急切，可是說到這句話時，他卻突然頓住，片刻後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弱了幾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去求母妃，讓她把你要過來。”

沈北渝說完之後，眼睛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念念，等待着她的反應。然而姜念念僅是遲疑了片刻，就蓦地輕笑了一聲，“四殿下是覺得，我是什麼不值一提的物件，可以任人左右自己的命運嗎？”

“不是……”沈北渝一聽這話，連忙就要否認，結果他剛開口，就被身後一道聲音打斷。

“四哥這是想要趁我不在的時候，用不光彩的手段帶走我的人嗎？”

那聲音幽幽的，帶着一絲輕蔑的嘲弄，似乎對沈北渝的做法極為不屑。

沈北渝聽到聲音也扭頭看去，被人窺見目的後，他的面色也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他就又換了副神态，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隻是在給她另一個選擇而已。選擇權在她手上，她如何想的，我又怎麼會知道。”

這話聽着就知道是強詞奪理，可是沈南寂也根本不能再說什麼，兩人遂一同将視線落回到姜念念的身上，等待着姜念念的回答。

姜念念見狀，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繼續裝作沒聽見了，她看向沈北渝，有些無奈地道：“四殿下，關于這個問題，我想我方才就已經給過答案了，不過既然您問了，那我也隻好回答您——我是不會走的，還請四殿下不要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姜念念話音剛落，沈南寂就忍不住輕嗤一聲，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去苦心維持表面的和平，當即就下了逐客令：“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若是無事的話，四哥還是盡早離開吧。”

似是仍心有不甘，沈北渝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可在瞥見姜念念那波瀾不驚的眼眸時，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終究沒有讓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雖仍舊有些不情願，可到底還是轉身離開了院子。

等到沈北渝離去的腳步聲漸遠，姜念念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結果一扭頭，就對上了沈南寂那探究的眸子，她這才想起，沈南寂回來的時間有些湊巧了。

“殿下不是要去參加宮宴，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難道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要不要我去給你找……”

姜念念說着就要轉身回屋，結果下一秒就被沈南寂叫住。

“不用了——”沈南寂斂去眸底的神色，露出一個姜念念再熟悉不過的笑容，随後又接着說道，“我沒落東西。”

姜念念腳下的步子一頓，随即有些不解地“嗯？”了一聲。

然而沈南寂并沒有讓姜念念疑惑太久，他稍稍上前一步，拉過姜念念的手說道：“今天是上元節，我仔細想了一下，與其在宮中陪那些大臣們聊着違心的話，還不如和你在一起呆着自在。”

姜念念聞言輕“啊”了一聲，旋即有些擔憂地說道：“這不會讓旁人說閑話嗎？”

“不會的。”沈南寂搖頭，眼眸微彎，“我已經将那些事都處理好了，也向父皇告了假，那些人沒理由來指責我。等晚些的時候，我帶你出宮去，我記得你以前不在京城，應該也沒見過上元節的京城吧。”

姜念念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她一時也想不到究竟有哪裡被她遺漏了。她聽到沈南寂問她以前的事情時，心底其實是慌了一瞬的，可在聽清沈南寂的話後，她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一時也就忽略了那萦繞在心頭的疑雲，“出宮？”

沈南寂點頭，可在瞧見姜念念臉上的神情之後，又有些遲疑地開口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我們就不去了……”

話雖如此，可姜念念也清楚地看到，沈南寂的眼瞳仿佛在一瞬間就黯然失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失落。幾乎是下意識地，姜念念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去。”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想去。”

得到想要的結果後，沈南寂終于是笑開了，他眼眸微彎，黑沉沉的瞳仁像是陽光下的融雪，明亮且澄澈。而後是他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