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王爺,屬下遵您的命令前去查探,發現寶通錢莊近日存入了一筆金錠,屬下也買通了錢莊的夥計,确定那金錠上确實有王府的銘文。”一身黑色勁裝的侍衛在書房中跪下,恭敬地向主位上的人通報。
“寶通錢莊?”顧珩眸光一凝,将手中的朱筆擱下,“有多少金錠?什麼時候存進去的?可有查出是什麼人存的?”
侍衛垂首道:“回王爺,總共存入了十五個八兩的金錠,因那夥計沒有資格查看賬本,暫時還未确認金錠的主人。”
“夥計沒資格看,你就不能自己去看?”顧珩眉心擰起,語氣之中夾着冷肅的指責。
那日宋魚兒帶走的金錠,不多不少正是十五個。若是能查出那存入金錠之人的下落,何愁找不到宋魚兒本人。
侍衛懼于他的威嚴,雙肩抖了抖,“王爺,那錢莊中的賬冊看得極嚴,除了他們的東家和賬房,其他人都不知道賬冊放在何處。”
“蠢貨!”
顧珩一掌拍在木案上,将原本靠在筆架上的朱筆都震得滾落了下來,在奏折上斜斜劃出一道紅痕。
“又沒有讓你去偷賬本,明着查還不會嗎?随便找個由頭就是了,你好歹還挂了個戶部的職,查個小小錢莊都需要瞻前顧後嗎?”
侍衛暗呼冤枉,他當然知道自己可以用官職逼迫錢莊拿出賬本,可這樣的做法未免太過大肆聲張了,不過是要尋一個女人罷了,居然已經到了要用權勢壓人的程度嗎。
王爺居然為了個逃走的姬妾這麼急切,真是聞所未聞。
當然,這些想法也隻能是腹诽而已,他面上還是隻能低眉順眼地應聲:“王爺教訓的是,此事是屬下思慮不周,屬下這就去查那寶通錢莊的賬冊。”
“快去!”顧珩不耐地掃了他一眼。
當晚,那侍衛又再次來到了王府書房。
“啟禀王爺,屬下已經查出了存入寶通錢莊那十五個金錠的來源。”
“快說。”顧珩緊緊盯着那侍衛的頭頂。
侍衛忙道:“回王爺,經查實,那十五個金錠都是虞氏木材行存入的。”
“虞氏木材行?”顧珩的眉心一蹙。
侍衛早有準備,又道:“王爺,屬下詢問過許管家,咱們府上最近在修建房舍,從那虞氏木材行購買了不少木料,木材行之所以能存入這批金錠,也是因為府内向他們支付了木材的費用,時間對的上,金額也對的上。”
這個消息卻大大出乎了顧珩的意料。
宋魚兒拿走了十五個金錠,那虞氏木材行就正好有相同金額的金錠存入了錢莊中,還碰巧是因為府中修繕房屋而付出的。
整件事合情合理,似乎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可顧珩畢竟執掌朝政多年,他深知這世上之事大都出自人的暗中運作,哪有那麼多巧合可言。
“繼續查,”他的眸中映着奏折上的那道朱批,仿若燃起了一縷血色的火焰,“派人盯着虞氏木材行,最近有什麼人出入,他們和誰家有生意往來,都給我查個徹底!”
*
虞氏木材行。
“小姑娘,按照最近和王府的生意往來,應當分你五百兩黃金的紅利,你是要暫存在我這兒,繼續作為木材行的幹股呢,還是要換成銀票帶走?”
虞巍翻看着賬本,皺紋遍布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極為稱心的笑容。
她聽聞攝政王府遭了火災的消息之後,便知道這筆生意能成,可她也沒想到,這次這竟能有這樣好的收益,這個小姑娘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也不知究竟是何來曆。
淩玦點了點那賬本上的一個數字,“虞前輩,我留五十兩放在您這裡作為幹股,剩下的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