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張開嘴，又合上，手指繞着金色羅馬卷發尾，發出了和南葭一樣的質問：

“什麼東西？”

還神邸對話呢。

羅望望眼中劃過迷茫，“我聽到好多聲音，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大吵……眼睛卻痛起來了……為什麼。”

米娅扶着他走向下一個任務點。

兩個項目點相隔數公裡，中途沒有攝影頭記錄。

米娅以為羅望望是好奇為什麼能聽到這些聲音，這些聲音的主人是誰。

誰知在他低低的不受控的痛呼中，他格外疑惑地問這片大陸：“為什麼是我能聽見？我隻是最普通的自然平民啊。”

他出身貧寒，早年就和家裡人斷絕關系。去過教堂領低保金，在自然人批發貿易市場做過供應商，更是走上好幾年都沒踩在大地上的海上工作。就連異能也隻是普通的五感強化。

還當不了其他自然平民那口頭上好聽點的“淨化”。

從食不果腹到又偷又搶，如果不是被南葭一把從腥臭的珠寶堆裡抓起來，想必他現在都在和某些不入流的海盜頭子搭夥販賣違禁品的魚耳朵茶。

為什麼會是他來聽到神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米娅忽然抓住他一把摁倒在地，堵住他的嘴。

天空一瞬間陰暗下去，撲朔朔飛走烏雲堆積般的蝙蝠。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經久不散，就連眼前沒過小腿中部的野草似乎都彎下了腰。

羅望望不僅想捂眼睛，更是想把耳朵鼻子一塊兒堵住了。

米娅警惕地看向蝙蝠飛走的方向，低聲道：“我從黃昏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們會入侵決賽。但我的權限太低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現在看來，異獸生活的蝠山就是他們下手的地方之一。”

“問題是，要到達最近的醫療點，穿過山洞是最快的，繞行至少需要三個小時以上。”

山洞裡不知道有沒有參與這次變動的異化強者，如果被看見，對方殺人滅口是顯而易見的。

她又不能暴露異能，強烈的能量波動會吸引項目點的機械攝像設備。

羅望望咳了下，咬牙道：“我有辦法。”

他拿給米娅一塊包的嚴嚴實實的方巾，囑咐說：“你把這個放在山洞門口，放平後打開方巾屏住呼吸迅速離開。”

米娅照做。

她将方巾打開的同時屏息，躲藏在半人高的草堆裡，向山洞深處投擲一粒石子。

方巾裡是被壓得扁平的黑紫草漿，像是某些植物被搗碎加了水形成的固液态草泥。

石子在山洞裡傳來回聲，随後有異物振動翅膀的聲音。

一小片蝙蝠飛了出來，先是悉數撲向了方巾，将上面的草泥連同布料撕扯着吞下，眨眼間便被瓜分幹淨。

而還未飛至半空，所有蝙蝠便一隻接一隻嘶鳴着墜地，肉翅再不能動彈一下。

确認山洞裡沒有異化人後，米娅扶着羅望望往裡走。

“你怎麼做到的？”

“這些蝙蝠是植系異化人馴養的生物，喜歡吃花蜜。而我帶的這些花，是有毒的鸢尾。”

“有毒的植物就能殺掉異化人馴養的異獸？”

羅望望籲出一口長長的氣，“你聽我說完，我耳朵、眼睛跟前亂的很。”

“我以前在教堂領低保的時候，偶爾認識了一個叫雷切爾的唱詩班教徒。因為給她縫補過衣服，她給我介紹了我後面的老闆。那個老闆叫葛蘇葉，不知道你給南葭找商鋪的時候和她打過交道沒，那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也是她帶着我入了供應商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