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計劃内,沒事,本來明祝城也不可能來決賽摻和一腳。
她死的這麼突然,明祝城混亂的内部勢力還需要清算和收編,殺死她的玩家難道還能有通天本事,一分為二嗎?
而安薩和他自己簽訂了協約,他沒理由作廢的。
不然他可是會損失掉大把珍稀的人形和物資卡牌。
安薩扯開衣襟,雪白胸膛上,大本鐘的異化體是微微發光的蔚藍晶體線,時針和分鐘停止了走動。
他面無表情。
皮囊。
他本來想拿到南黛爾這層皮囊。
想了想,安薩啧了聲,打開【秘約】界面,向南葭發送對話。
“真可惜呀,南黛爾沒了。”
“要不我們去,我聽說異化人玩家正打算搞個大的。要不我們去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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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陽光如一簾窗紗拂過被清洗的落地窗。
天色明淨,黃昏晚霞越加絢麗爛漫。
殘陽如血,刺過落地窗,沒入她放空的雙眼。
她眨了眨眼,生理眼淚在眼尾凝成一小粒珠子。
南葭凝望冷清的會客廳,盛葡萄的金器下壓着織金綢緞披毯,披毯邊,邀請函的金箔貼片熠熠生輝。
南葭撿起來,指腹壓在身份感應的身份識别處。
【一次性傳送卷軸】從邀請函的夾層中露出,仿佛傳達着催促她出發的意味。
良久,她回複過去。
“好啊。”
遊戲時間結束了,偌大的宮室陷入靜谧。
官方意識消弭,這裡捏造的歡笑歌舞随之湮滅。在停屍房一樣的絕對靜肅中,南葭聯系上霍澤。
她說,“動手吧。”
凜枝賦的【一石二鳥又怎樣】卡牌交遞進南葭手心。
南葭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雙手撕開那張精美的邀請函,傳送卷軸同樣,清脆的裂帛之聲後,兩人消失在原地,隻有一隻小蝴蝶撲扇着飛了飛,最後停在鸢尾花上。
世界一轉。
那枚眼珠花舌收斂的鸢尾胸針,由南葭遞給彙合的米娅。
凜枝賦要利用羅傑的人形卡牌,和她暫時分别。
南葭趕來她第一個好感度滿值的人形卡牌身邊時,羅望望正跪伏在地,腦袋深深埋在劇烈顫抖的胳膊裡,發出野獸瀕死的哀嚎聲。
米娅被吓得不清,面色蒼白,向南葭看去,“怎麼辦?”
任務點的藥品毫無作用,羅望望的痛苦來得突兀又無可奈何,而為了隐藏真實身份就要耗費米娅許多心力。
南葭已經來得夠及時了。
但她隻能攥緊拳心,“再等一等。”
自然人榜一南黛爾死亡在蛛網上引發軒然大波,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裡束手無策。
誠然如蟻巢般森然盤踞在明祝城暗處的義體工會帶給她挖掘玩家戰争更深處秘密的機緣。但撕開卷軸傳送至此,才算是數周以來她真正走出那團迷霧和太陽雨的林地。
空氣中流動的風或許來自大陸某個方向的盡頭,地面生長着遠比南黛爾這個種類豐富多彩的植被。
天端掠過候鳥,翅羽攪動風流,眸子好奇地投來一瞥。
某隻鳥類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吐出一團紙條,随風飄揚,知道落在南葭的手心。
雙函江潦草的字迹出現在這張物資卡牌道具上。
【腹中歌】
剖魚剖鳥何不是剖,解密解語皆都是解——在卡牌幻化的字條上寫出關鍵信息,路過的風會吹拂它,飛禽走獸會送走它。
腹中歌謠,傳天南海北。
南葭看着羅望望痛苦萬分的模樣,忍住想為他拿出醫療卡牌的蠢蠢欲動的手。
她攥緊了那張紙條:
“南葭,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做好報複眷族聯盟的準備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而這件事不能直接在【密約】上面說,會被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