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不情不願地繼續說道：“布魯德海文。他們的官方足夠腐敗，隻要你能給出足夠讓他們心動的好處，他們會幫你做任何事。”

以伊琳現在賺錢的方式，能賺到讓布魯德海文警局高層心動的錢大概還要幾十年。但好在她并不是一定要以利益誘惑他們——她還可以讓他們害怕、敬畏。

像這樣腐敗的官方，他們一定害怕很多人。

**

成了。

一番折騰後，連上警局系統的手表終于顯示出整個布魯德海文時空能量的波形圖，隻是對于空間時間的識别結果仍在不停閃爍着。伊琳不斷在桌上敲着手指，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結果，索性關掉了這個把人晃得眼睛疼的條目。

顯示的波形與卡迪夫完全不同，甚至在手表的數據中根本沒有與其符合的波形。這座城市的區域内并沒有任何劇烈能量信号顯示裂隙的存在，但從整體來看，它的能量更加不穩定，仿佛整座城市乃至整個空間都有微小的縫隙。

考慮到那些她此前從未聽聞的超級英雄、查找不到的火炬木新聞、以及爸爸的空号，她不得不确認自己最壞的猜測：這裡并不是她熟知的那個地球。

她輕輕咬着下嘴唇，切換面闆，向所有能連接到的設備發出指示：以一定的時間間隔，同時發出特定頻率的呼救訊号。對象：博士。

**

迪克手中水筆轉了一圈，剛想好案卷的下一句該怎麼寫，就被同事拍了一下：“你聽說上頭來人了沒？”

他筆頭一抖，在紙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迹：“沒，我才剛剛巡邏回來。哪個上頭？”

“這誰知道，”同事撇了撇嘴，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但是應該來頭不小，局長殷勤着呢！”

聽起來沒什麼意思。

迪克悄悄打了個哈欠，打算敷衍兩句，就聽同事興奮了起來：“來了來了，就是她！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他眼角分了些餘光過去，下一刻就驚訝地瞪大眼睛：怎麼是她？

這會兒的伊琳看上去很不一樣：寬大的T恤和連帽衫換成了修身的黑色皮衣，腰間赫然帶着一把槍，戰術褲的一個口袋隐隐露出匕首柄。她姿态傲然，面對局長的笑容和恭維隻是時不時微微點頭，眼神不住地掃過辦公室，直到對上迪克的視線，她才綻開一個笑。

她直直地走向迪克，掃了一眼他桌上的文件，笑了一聲。

“可以借你的手下一用嗎？”她沒有看警察局長，隻是拎起迪克椅背上挂着的外套，扔在他的身上，“走吧。”

直到開出幾條街巷，迪克才感到身後的伊琳彎下身子，摟住他的腰，趴在了他的背上：“這身衣服可真重。”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覺得心裡有塊大石頭落下，聲音輕快：“你怎麼穿成這樣？”

伊琳笑得像偷了腥的貓：“給你們局長愚蠢的大腦灌注一些想象力。”她湊在迪克耳邊：“怎麼樣？酒吧？”

“我可是還在工作時間。”

“就當是謝謝我把你從這無趣的文書工作中解脫出來。”

“順便再讓我成為八卦的談資。”

迪克掉頭往警局的方向走，熟門熟路地領着伊琳進了臨近街道上一家門面不大的酒吧。裡面沒有幾套桌椅，盡數都是空着的，整間店裡隻有吧台後面站着個調酒師。

“嗨，迪克，你今天休假？”

“嗨，麥克。我帶個朋友來。”迪克領着伊琳坐下，然後熟練地繞到吧台後面。

麥克了然地拍了拍迪克的肩，壞笑着往後廚退去：“我不打擾你們了，随便用。”

伊琳坐在吧台前，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好奇地看着迪克動作娴熟地挑選并清潔調酒器： “你很熟悉這裡？”

“我以前可是在這裡工作過不少時間。”

“有趣的選擇。”

迪克的動作頓了頓：“那會兒我并沒有很多選擇。”

伊琳擡頭看着酒櫃上琳琅滿目的酒：“還不錯，至少能有喝不完的酒。”

迪克笑着搖頭：“那會兒我還沒到飲酒年齡。”

“喔，”伊琳驚歎，“但已經到了可以在酒吧工作的年齡了？”

“嗯哼，神奇的年齡标準，是吧？”他手指翻動，将冰塊倒入調酒器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喝什麼？”

還沒等伊琳回答，他又說：“放心，我的水平應該不惱人。”

“那就......”伊琳歪了歪頭，“給我個驚喜？”

透明的伏特加被注入調酒器内，檸檬汁的酸味漂蕩在空氣裡，藍柑橘利口酒為其添上了海洋般的夢幻色澤。

伊琳搖了搖杯裡的酒：“這讓我想到了我曾經看過的一片海。那裡的浮遊生物有很多色彩，紅色、黃色......所以遠遠看過去，海水也有很多色彩。但最多的還是一望無際的藍，就像這杯酒，平靜、舒緩。”

“這聽上去很美，”迪克繞到她身邊坐下，“在哪裡？”

“瑪麗尼尓星，在離這兒很遠很遠的地方。整個星球都被海洋覆蓋着，沒有落腳的地方，隻能停留在海的上面，從飛船的窗口上往外看。”

迪克看了她許久，失笑：“有時候，我真分不清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伊琳輕輕地用鼻子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胸口：“跟着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