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外星人嗎?”
“你是說超人?”迪克摸了摸鼻子,“電視上看過算嗎?”
“氪星,那一定是顆很美的星球,可惜沒有機會去看了。”伊琳吸了一口酒,看着藍色的液面一點點低下去,笑着說,“不過宇宙裡那麼多星球,那麼多文明,總有一點是一樣的。”
迪克順着她問:“是什麼?”
伊琳晃了晃手裡的杯子:“酒。他們可能會叫别的名字,用其他物質、方式釀造,但每個種族都總要發明些麻痹神經的東西,可以讓人自在地說些胡話。”
“那你現在在說胡話嗎?”
“你猜?”伊琳歪了歪頭,點點吧台後面的酒,“你,你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吧?那你可得更努力一點。”
迪克揚起嘴角,再一次繞回到吧台後面。
伊琳比劃着:“我要一排彩虹!”
迪克将自己記憶裡的配方一股腦使了出來,有幾種他記得并不清楚,隻能多放檸檬汁和果汁,心虛地推向伊琳,心裡默默祈禱着不會太難喝。看着伊琳面無異色地喝了一口,他才松了一口氣。
伊琳又開始講述她那不知真假的外星冒險:“我們旅行的時候去過一個星球,問了很多人,都說沒有聽說過酒或者類似的東西。爸爸不信,打賭說一定有,然後我們偷偷潛進國王的宮殿裡,裡面堆了一倉庫!我們把它們偷了出來,滿星球地分發,侍衛追在我們後面跑。
“你知道最棒的是什麼嗎?那個星球是屬于貓的!酒是貓草做的,他們喝了之後在街上翻着肚子打滾,毛絨絨一片,空氣裡都是貓毛,爸爸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不過那個貓草酒不怎麼好喝,”伊琳砸了咂嘴,“沒有你調的好喝。”
“爸爸也不喜歡那種酒,他說喝起來沒滋沒味,對我們人類不起作用。”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要是一個人的壽命和宇宙一樣長,就更需要酒啦。”
酒精的攝入開始在她臉上顯出痕迹來,眼圈通紅一片,眼裡漣漪的水色在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迪克忽然什麼都不想問了,隻想靜靜坐着,聽她說些漫無邊際的話。
伊琳拍了拍身旁的凳子:“我不喜歡一個人喝酒。”
或者是靜靜坐着,和她一起喝酒。
迪克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自己倒了杯低度數的果酒。
“謹慎,哈?”伊琳與他碰杯。
“不,我隻是......”辨不清滋味的笑聲取代了解釋的話,他搖搖頭,“你聽說過飛翔的格雷森嗎?把性命拴在一條繩子上,在任何人看來,這都和謹慎不沾邊吧。”
“不止是一條繩子。”迎着迪克的目光,她說,“還有娴熟的技巧,詳盡的計劃,以及......同伴。”
迪克低下頭,沉默一陣,忽然問:“你那天在莊園裡,說的是真的嗎?你說你不打算參與到哥譚的事中?”
“是的,隻要它不需要我。”伊琳彎着眼睛,“雖然我初來乍到,但也能從新聞裡看到義警們付出的努力與成果,我并不妄想我能找到更适合這個城市的一條路,我尊重他們所确立的方式。”
“好吧,謝謝——呃,我是說,謝謝你回答我的問題。”
“還有想問的嗎?”伊琳晃了晃杯裡的酒,“不要錯過機會。”
迪克轉了轉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回給她一個笑:“沒有了。”
伊琳挑起眉毛:“好吧。”
等到迪克意識到自己再一次盯着伊琳走起了神、沒有捕捉到她講述的外星大冒險的逃脫細節時,他在桌上放了幾張紙币:“走吧,趁着我還沒有喝醉,我送你回去。你要去哪兒?”
伊琳歪着頭想了一陣,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紙片:“這裡。”
迪克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
伊琳突然笑得雙肩抖個不停:“沒想到你這麼直接。”
“什麼?”迪克剛剛産生疑問,就看見紙片上的文字不斷閃動,像是掉幀的視頻,“這是什麼?高科技?還是超能力?”
“這是面鏡子,能映照出你在想些什麼。”伊琳摟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将迪克的耳朵蒸騰得泛上紅色,“不過我贊同,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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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有些鏽了,在閃爍的樓道燈下,迪克調整了好幾次位置才将鑰匙插了進去。門一開,腳邊就傳來一聲輕響,一個空麥片盒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