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郎君也爽快,叫人将投壺抱了進來。
楚斯木見了這東西,才想起來要客套,鄭重地說了句“多謝郎君安排”。
一旁的羅雨風忍不住笑了笑,青陽珂的表情卻突然正經了幾分。
似是在憋笑……
魏修:……
他覺得楚斯木舉止之間有些莫名,可若說有哪裡不對,一時又說不出來,于是不自覺地跟着那兩人露出了尴尬笑容。
楚斯木一雙鹿眼左右看了看,她習慣了旁人這樣,也分辨得出來衆人沒有惡意,于是并不管他們如何想,隻說自己要參賽。
羅雨風笑完了,看了眼那抱壺的仆人,見他将壺放得頗遠,便轉移了視線。
她自覺有眼疾,便也不愛玩這些,生怕露出什麼馬腳。
結果她這一沉默,竟再沒人說話了。
紀懷皓在外人面前向來冷若冰霜,青陽珂在幾人中身份最低,又為人穩重,自不會立刻搭腔。
那魏修也是個急性子,因離着紀懷皓近,下意識地想邀請他,結果扭頭就看到了他的面具和耳環。
魏修:……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問道:“你可要玩?”
聞言,便見紀懷皓看向了羅雨風。
魏修:……
他撇了下嘴,突然沒了繼續邀請的興緻,轉頭看向青陽珂。
“你總要玩吧。”
青陽珂颔首。
他并不如何愛玩,但他若不玩,玩的人便少了,那斯木玩起來也沒什麼勁了……
魏修又爽朗起來,叫人推來了一扇屏風,放在了衆人與投壺之間。
他拍闆道:“如此一來,便有了難度,每輪都會更換壺的位置,一人四矢,隻投壺耳,如何?”
楚斯木聽了這個規則,立馬亢奮起來,開始摩拳擦掌。
青陽珂是常常順着友人的,自然同意,
羅雨風:……
早知道你們盲投,我也參加了。
她沉默地拉着紀懷皓回席坐下。
紀懷皓看着她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輕笑出聲。
羅雨風瞥了他一眼,隔着布料擰了下他堅實的手臂,那笑聲就老老實實地停了。
另一邊,魏修見他們都沒什麼意見,便對樂師道:“請奏。”
樂師擡手,琴音響起,正是《狸首》。
魏修朝楚斯木擡了擡手,示意她先請。
楚斯木覺得他是主,自己是客,如此也沒什麼問題,便先投了。
仆從将壺換了位置,衆人在屏風的另一邊是看不到的,隻能靠聽覺辨認。
可就算得知了壺的位置,也依舊不知道壺擺放的方向……
壺上的兩耳可比壺口小上太多了。
若是不知朝向哪裡,多半是要靠運氣的。
楚斯木的指尖輕輕摩挲,心下默算,然後擺好了架勢。樂師開始擊鼓,矢随着鼓聲投擲了出去。
“哒……啪。”
聽聲音便知是矢倒了。
楚斯木聳了聳肩,魏修卻突然扭頭看向了她,難掩驚訝之色。
這聲音不幹脆利索,是打在壺耳上了!
看來此局頗好,隻是投矢人差了那麼一點點運氣。
楚斯木不驕不躁地讓出了位置。
她武功不高,本就沒有什麼好耳力,雖說懂些占蔔,但隻有星占是過得去的,其餘皆不擅長。
至于運氣……向來不好不壞。按羅雨風的話說,那就是“抽簽定是中吉,随手戳個餃子都也能是餡料适中的”。
接下來是青陽珂,他有楚斯木鋪路,随便一擲,便聽到了枳木擦過器具的聲音。
司射喊道:“有初貫耳。”
魏修見青陽珂成功投入壺耳,也不甘示弱,在心裡算準了另一耳的位置,才将矢投出。
司射又道:“有初貫耳。”
倒也沒掉鍊子,直接中了。
魏修抿了抿唇,露出了個喜滋滋的模樣。
如此,這輪便隻有楚斯木沒中,但風水輪流轉,下一輪不是她先投。
仆從将壺換了位置,青陽珂拿起矢,并未如何猶豫便投了出去。
“連中貫耳!”
魏修驚詫地看向了青陽珂。
這幾個客人,怎麼一個比一個運氣好?
楚斯木站在一旁跟羅雨風咬耳朵。
“啧!不愧是珂郎,就連運氣都這麼好。”
她覺得青陽珂就是那“别人家的孩子”,沒有不靠譜的時候。
羅雨風好笑地看她,并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