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一齊擡起,羅雨風被掀飛了出去,翻身落地。
力道真大!
羅雨風趁着棍僧們還未徹底掙開,繞着他們跑了出來。
那腰間的銀鍊上,飄蕩着一條蛛絲,有隻行動緩慢的小蜘蛛随着她的動作晃蕩着,笨拙地爬回了腰鍊墜着的銀牌子裡……
羅雨風對着同光一錘定音:“他們動不了身,我也打不傷他們,點到為止,平手平手!”
同光笑着搖了搖頭:“阿彌陀佛,施主年紀輕輕,能有這身功力,實屬百年難見,老衲多年不曾出山行走,竟不知何時有這樣的高手橫空出世了。”
羅雨風并不接他的話:“什麼亂馬七糟的,平手麼?”
她的聲音柔和幹淨,這樣的話被她說出口,也不顯得如何咄咄逼人。
同光也不多糾纏她的來曆,頗有幾分對小輩的欣賞:“施主願意承讓,自是平手了。”
羅雨風立馬将骨刺彈出,插在地上。
蜘蛛們收回了蛛絲,順着骨刺爬進了笛中,黑蛇也攀着她的靴子隐入裙下。
這回紀懷皓看清了,那笛上不全是圓洞,還有個吹嘴,裡面應當是有簧片的,所以這并不是笛,而是一種異族樂器。
羅雨風将那樂器收回腰間,衆僧人也得了松綁,羅雨風朝他們抱了個拳。
“多謝諸位賜教。”
衆人和南:“阿彌陀佛。”
卻見羅雨風上前了幾步,蹲了下去,然後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可惜出了個重傷的。”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了地上的黑蛇……
這蛇口中有血,恐怕五髒六腑都摔傷了,竟然還沒死?
僧人中有一位不安地動了動腦袋。
羅雨風“唉”了一聲。
“我隻想着比武都是點到為止的,忘了還會殃及小蛇。”
衆人:小?哪裡小?
羅雨風雙手将蛇捧了起來,也不管它髒污,像是抱貓一樣抱在了懷裡。
她擡眼看向衆人,那目光悲憫哀怨,卻比憤怒還要有用,仿佛僧人們都是殺生的魔頭,她才是菩薩一樣。
和尚們不自在起來。
同光上前一步:“施主有慈悲之心,是為大福德。”
羅雨風看了他一眼,倒是給了他面子。
“看來這寺廟也是福地,能讓無辜生靈九死一生。”
一旁的中年和尚站出來打了個圓場:“施主還未說出自己的需求呢,隻要合理,我等盡量滿足。”
羅雨風似是想起了正事:“哦!我村子裡也想開個武堂,但我不會教人練武,也沒有适合男人的功法,想瞧瞧你們是怎麼教武的。”
不管是真是假,此事聽起來是好辦的,和尚們也算是放下了心裡的這塊石頭。
同光道:“此事好說,施主在寺中住上幾日,便能看個明白了。寺中也有啟蒙的功法,施主若看得上,自可拿走。施主請随我來。”
羅雨風點點頭,跟上了他,狀似好奇地問道:“方才他們那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架勢是什麼?”
同光為她解惑:“此乃混元童子功,至剛至陽,最是能防止損傷。”
羅雨風疑惑道:“童子功?那是不是隻有……”
她止住話頭,看向了紀懷皓。
紀懷皓了然,接着她的話問了下去:“那是不是隻有處子才能習練?”
同光失笑,擺了擺手。
“非也,童子功也是俗稱,說到底,就是那煉精化氣的功法。”
紀懷皓聽明白了。
煉精化氣,就是将精元化為氣力,内力也由此而來。
因此,精元是很重要的,若是總漏,便不好了,所以必須要守得住,換作道家的說法,就叫“降白虎”。
羅雨風恍然大悟:“那就是說,不是處子也可以?”
同光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漏了精元,功也不成了,還得重來。”
說白了,這不是女子的麥齒,破就破了,沒就沒了。
羅雨風心道:這可愁人了,世上的處子不好找,男人卻多得是,有利益驅使,守精也算不得天大的難事,沒看這天下有這麼多和尚嘛?
就算一大半都破戒,也還有一小半還老實着呢。
“那要練成方才那樣,得花費多長時間呀?”
中年和尚“嗐”了一聲。
“這才是真正的童子功呢,妙覺天賦異禀,也練了快二十年了。”
羅雨風回頭看了看那個心神不甯的壯碩和尚。
他也就二十歲吧……
看來能練到這個地步,是沒那麼簡單的。但若想防禦普通人揮出的一刀,卻不見得很難……
“到了,施主請。”
羅雨風擡頭一看,正是少林寺法堂。
同光帶着一衆棍僧告辭,由那中年大和尚為他們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