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要為了一腔熱血,舍了苦讀幾十年得來的功名利祿嗎?
最後,恐怕隻會落得小命不保的下場。
但是,這次這個趙秉清倒真的是一介清流、一朵奇葩。
沈容端之前為了抓他,了解了他的履曆,還旁敲側擊地收集了一些其他官員、百姓對他的評價。
從那時起,沈容端就有些驚訝,但她按下不表。
這種驚訝,在那日于清河府府衙,看着他磊落地緩步走出時,達到了一個頂峰。
——這個趙秉清,難道真的這麼幹淨?
——可能,他隻是藏得比較隐秘一些吧。
而且,她素來都是信奉自掃門前雪那一套的人。
哪怕趙秉清真是什麼絕世大好人,也和她沒有關系。
該抓,還是要抓。
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自從母親和姐姐慘死那日起,這個世界的黑白就亂亂地攪在了一起,成了一片灰色。
什麼黑,什麼白?
在她眼中,根本都混作一談。
如今,這個趙秉清走都走不動,是個大拖累。
這麼些個山賊一齊往他們這聚攏,她總不可能扛着他跑吧。
就算要扛,也來不及了。
簡而言之,當前的狀況就是——
隻要帶着他,就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遲早的事。
怎麼辦呢?
沈容端又歎了口氣,數了數外面有戰鬥力的人數幾何,湊到趙秉清耳邊,低聲道:
“躲在這,我出去把人解決了。”
然後直接迅速地拉下門把手,閃身到了樹林的另一個方向,看着那扇門從距離門把手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緩緩升起,松了一口氣。
随即,便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被打開的門吸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間的鞭子,飛身而出,鞭随身動,渾然一體。
沈容端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黑夜中閃現,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她的鞭子如同靈蛇出洞,淩空舞動,在空氣中發出呼嘯聲,瞬間就纏上了那幾個喽啰的脖頸。
力道精準、迅猛,那幾名喽啰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打倒在地,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沈容端從容不迫地收回鞭子,目光掃過倒下的幾人,輕蔑地笑了一聲。
就在此時,還在朝暗道走去的二當家已經意識到不對,怒吼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刀,直奔沈容端而來。
刀光寒冷刺骨,月光下閃爍着凜冽的光芒。
二當家的刀法極為兇猛,每一刀都夾雜着雷霆之勢,顯然是久經沙場的老手。
沈容端見狀,非但沒有畏懼,反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
趙秉清躲在草叢裡,看着眼前的混戰,焦急萬分,卻又知道自己現在虛弱,而且也根本不會什麼武功,出去隻會給她添亂。
此時,卻看見沈容端笑了。
他怔在原地。
——什麼樣的人,會在這種危機關頭,笑得如此開懷?
還如此豔麗。
沈容端迅速後退兩步,避開了二當家的第一刀,随後身子一轉,鞭子再度出手。
這次的鞭勢比之前更加淩厲,帶着破空的呼嘯聲直襲對方面門。
二當家反應也不慢,立刻舉刀格擋。
但沈容端的鞭子在接觸到刀刃的一瞬間,突然變化方向,繞過刀身,狠狠抽向他的手腕。
二當家吃痛,刀差點脫手,他心中驚駭,沒想到眼前這個突然冒出的男子竟然如此難纏。
可他并未就此退縮,反而更加激起了鬥志,緊握長刀,再次發起攻擊。
這次他的出招更加沉穩,每一刀都帶着兇狠的力量,逼得沈容端不得不連連後退。
沈容端在退讓中,目光逐漸變得更加專注,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她迎擊每一刀,借力打力,鞭子在她手中仿佛活了一般,随心所欲地變化着攻勢。
她甚至有意放慢了速度,仔細揣摩對方的刀法。
簡直像在享受一場比武一般。
二當家被她唇角勾起的笑意激怒,招式愈加狂暴。
但他的攻勢越是淩厲,沈容端的動作就越發遊刃有餘,仿佛在與他玩耍一般,遊走在刀鋒之下,卻始終沒有被擊中。
就在趙秉清為她捏一把汗時,沈容端突然加快了進攻節奏。
她手中的鞭子仿佛與她心意相通,猛然發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二當家的刀柄,猛地一扯,将長刀甩飛到了半空中。
趁他失去武器的刹那,沈容端一個閃身,直接踢向他的胸口。
二當家被這一腳踢得踉跄後退,最終重重摔倒在地,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無法再起。
沈容端收回鞭子,站定身形,冷冷地俯視着趴在地上的衆人。
然而,此時,一道冰冷的刀鋒卻從身後朝她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