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桐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臉不解的看着還在一邊嬉皮笑臉的景行,心裡疑惑不已開口問道,“師哥,我們不是比試功夫,我們是仙門正派子弟……怎麼你還能使這些師尊不讓用的妖術啊?”
景行對自己這些個一直在山裡學書本倫理的乖乖師弟們很是擔心,這番比試也帶着一絲敲打意圖,見他這麼問剛好可以好好教教他自己從山下學到的,于是收起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師尊說這些妖術是不能用的,讓我們做門規裡面寫的那種行事磊落、善心憫生的仙門弟子,但我們的對手未必也會和我們一樣心慈手軟,在劍指咽喉的一刻及時收手。”
“我們不需要和他們一樣不擇手段,但不能想當然把他們當成和我們一樣會手下留情的人……走下山門,你的每一次執劍都不是點到為止的比試,而是生死一線的較量。”
“……師哥”
“哈哈哈哈哈哈,好啦,你就當你原本就不正經的師哥偶爾發癫”,景行臉上那種餘桐不熟悉的冷靜一掃而空,又變成那個他熟悉的從小和他滿山撒潑打滾沒心沒肺,被師尊罰抄寫依舊嬉皮笑臉的師哥。
“這麼晚了,怎麼師尊他們還沒回來啊?”等兩人反應過來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四周已經漆黑一片,隻有如銀的月光靜靜從二人上方的石壁空隙間灑下。
他們原本就處在一片遠人的山林中,現在四周更是寂靜,夜間不知名的蟲鳴和偶爾幾聲鳥叫更顯寂靜,突然一聲尖利的叫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二人聞聲立刻循着記憶裡熟悉的小路朝着聲音所在方向穿林疾馳,随着逼近即使是嗅覺遠不如景行敏銳的餘桐也察覺到空氣裡逐漸濃重的血腥氣,林間層層山石掩蓋加上草木密實不便于禦劍而行,而且那個聲音聽起來似乎離得不遠,加上二人步子極快,不出一會兒就尋到一處。
沒想到在林深處,竟有不少身穿玄色校服的憫生門弟子都在,兩人粗略一看約莫有七八個人正圍繞着什麼,隻見幾人中間一個半邊身子以及血肉模糊的老婦正大張開撕裂到耳廓的嘴,眼眶裡隻有一個空洞的眼白,中間一點黑色瞳仁詭異的盯着周圍一圈把他困住的弟子。
幾名弟子似乎已經苦撐良久,眼見他們兩人來了就像溺水的人終于見到了救星,連忙叫住兩人,“你們快來!我們守不住了!”
說話間,隻見一個低階弟子驚呼一聲,靈力一滞被彈了開!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束縛陣法眼看就要被掙破!“老婦人”也發現疏漏,反身就要咬在臨近的一個女弟子裸露的脖頸上!
铛一聲!
幾名弟子手上脫不開,隻見景行一個箭步沖上陣法中,手上速度極快的抽出身側佩戴的一把短刃,直直擋在女弟子面前,鋒利的銀刃被“老婦人”死死咬住,一股濃稠泛着惡臭的黑色液體随着刃身緩緩而下。
“收陣!快!”餘桐立刻命令說。
幾名弟子來不及反應手上已經按着他說的收陣,等反應過來才注意到原本為了救女孩的景行也在陣中,所謂束縛陣法就是幾人靈力為線纏繞成網困住陣法中的人,但一旦收陣就相當于漁網收口,那陣中的兩人就和網住的魚一眼無法脫身!
就連他們幾個人合力都沒法貼身制服,景行如果和她困在一起豈不是無路可逃,幾人焦急的火上螞蟻一樣,後悔剛才随意聽信了餘桐的話,現在就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愧疚得幾個少年正要冒着被靈力爆開沖擊的風險沖上去撕碎陣法,隻見景行沖他們無所謂的一笑,随後竟在幾人眼前從“老婦人”死死咬緊的嘴裡抽出刀刃,挽了個圈沖身後收緊的靈力網上輕巧一劃——剛才幾人合力凝聚而成的網竟直接給他破開一個洞!
他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還不忘回頭把陣補好……
随着手上最後一絲金色光芒消失,片刻前還張牙舞爪的“老婦人”直接被困成了一個粽子,直直摔在一邊。
“陣法沒錯,就是修為不夠,尤其是你”,餘桐指着守陣眼的那個弟子,“你少來不該來的地方晃蕩多練功,就不會守不住一個這麼基礎的束縛陣法了。”
被說的人臉上又紅又白,簡直不能看,景行順着一看不就是下午才教訓過的那個小子嗎?心想怪不得自己這個一向好脾氣的師弟都能這麼開口嘲諷了,對這麼一個不顧門規幾次三番偷偷潛進禁區還差點傷到餘槐的人,當哥哥的怎麼也不會放任不管,這種口頭上的警告已經算是最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