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極片貼在這裡,要我的命可太容易了。”
“什麼!”上岸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已經先發制人,掐住了助理的脖子。
路德扯掉其它電極片站起來,剛要勸說上岸低調一些,以免過于引人注目。突然間,大廳深處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了醫院安靜有序的工作。
“啊!!!鬼啊!!救命,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突然爆發叫聲毫無征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什麼破體檢,我不做了!!!!”
有序的大廳裡充滿了混亂的腳步聲,似乎連空氣都因這突如其來的恐慌而變得焦灼。
“快,抓住他。”
“護衛隊!護衛隊!”指揮聲、警報聲此起彼伏,混在混亂的驚呼聲中。
“這是哪?我為什麼在這!”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鬼地方!有鬼抓着我的腿!”瘋狂的叫喊聲仍未停止。
透過透明玻璃,路德看到一個穿着藍色制服的人正舉着椅子,拼命揮向每一個試圖靠近他的人。
這個人雙眼充血,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仿佛這座窗明幾淨的體檢中心是魔窟一樣,周圍的人在他眼中都扭曲成了恐怖怪物。
訓練有素的護衛隊很快到達現場,他們冷靜而高效地操作着麻醉槍,迅速而精準地将那名陷入瘋狂邊緣的男子制服。
路德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們,據麻醉針的大小來看,他們射出的劑量足夠麻醉一頭強壯的公牛。
可眼前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人,堅持了10秒還沒倒地。他努力撐着身體,痛苦地捂着胸口。
“不能睡,不能睡過去。睡過去就死定了。”
全副武裝的護衛隊舉着麻醉槍,一點點向他靠攏。
那人踉跄半步,突然擡頭,血紅的雙眸猛地撞上路德的視線。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在橢圓形穹頂的反射下,清楚地傳導到每一個人的耳邊。
那人竟生生扭斷了自己的大腿!
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經被白花花的腿骨吓暈過去,更多工作人員闖進來協助疏散體檢者。
路德冷眼看着大廳裡的一切,看着那人無力地揮舞着手中的椅子,他的每一次攻擊都飽含着恐懼與掙紮,最後卻遺憾地摔倒在高劑量的麻醉劑下。
路德看着護衛隊将昏迷的人拖進承重牆的電梯裡,看着那扇沉重的電梯門緩緩合上,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迹。
大廳内,溫柔的女聲再次響起,試圖驅散殘留的陰霾,“各位請注意,變異者已經被制服并送進專屬病房,請各位号碼安心完成今日體檢。”
她的聲音平靜清靈,似乎帶着某種安慰劑的作用,與清潔人員拖布上淡紅色的血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卧槽。”
上岸的低聲咒罵摻雜在溫柔的女聲之中,路德側目,上岸正好擡頭看向他:
“不好意思假神父,那小子趁亂跑了。”
“沒關系。”路德并不驚訝,他的視線掠過四周,隻見大廳在工作人員的迅速介入下,正逐步恢複原有的秩序。
随後,他拉着上岸,快步走向洗手間。
洗手間建在不透明的承重牆裡,連窗戶都沒有。即使房頂安裝了明亮白熾燈,房間卻仍然十分逼仄,讓人恨不得馬上出去。
路德很不喜歡這種環境,但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
“你想幹嘛?”上岸被推到廁所隔間裡,看着路德擠進來鎖上門,心中警鈴大作。
路德的襯衫還未來得及系,上岸艱難移開目光,不由自主地将雙手捂在胸前,腦海中閃過一系列電影情節。
路德緊繃的面容稍有松動,他用掌心在上岸眉心拍了一下,“平時都看什麼亂七八糟的。”
上岸尴尬地放手,盤腿坐到馬桶蓋上。
路德嘴角抽搐,但也沒再說什麼。
他沉默着拿出醫藥箱,單膝跪到地上,拉過上岸的胳膊握在手裡,食指和中指按在他的臂彎處,感受着血液沖擊血管壁的力量。
上岸瞪大雙眼,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在時、地點、人物、性别全都不對,他幾乎懷疑假神父在跟他求婚。
“你你你你......”上岸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向下瞟。
原本難看至極的白瓷色肌膚,在假神父精緻五官的映襯下,竟呈現出極品的大理石雕塑的質感。飽滿的胸肌與緊緻的腹肌上交錯着淩亂的疤痕,在打破精緻華貴感的同時,迎面沖過來一陣野蠻的氣息。
酷!
“噓。”路德豎起手指,比了噤聲的手勢,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從懷中掏出一枚繁複華麗的戒指,許下爛大街的誓言。
如果是假神父說出來的話,一定像天籁吧。
上岸突然皺眉。
可他從沒想過要娶一個男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