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期之後,怪物們會集體在巢穴中沉睡一日,老闆,這是我們把閑棹舟宰了的最佳時機。”
一個帶着墨鏡的年輕人躲在灌木叢後面,小聲地對着一個秃頂刀疤臉男人哔哔。
刀疤臉男人看了眼周圍,薄霧彌漫,高大的樹木間萦繞着層層白霧,身周的霧薄而淡,可見度十米,越往裡,可見度越低。
刀疤臉冷哼一聲,厚重的眼皮下閃出精明的光:“我們現在埋伏未免有點晚了。”
“不晚,老闆。”年輕人拿出一把蒲扇指了指往雲林裡的某個方向,“他們,螳螂捕蟬。”
随即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們,黃雀在後。”
“兵者,詭道也。”
“就先讓這群憨貨去耗掉黑霧的戰力,去得越多越好,最好能跟閑棹舟打個兩敗俱傷,累死那個姓閑的,hia!我們先送他上路,然後我們再上路!”
啪!
刀疤男朝着墨鏡男來了一下子,滿臉兇悍,“你才上路!會不會說話!”
墨鏡男一下子慫了,連忙換詞:“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梆!
又是一下子,刀疤男不滿道:“回什麼家?!那踏馬是家嗎?你忘記臨界星人的終生追求了?”
墨鏡男朗聲道:“沒忘!我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幹聯盟!把那群孫賊按在地上揍成太孫!”
“好!”刀疤男滿意點頭,挺直身體,大步往前走,中氣十足道:“現在我們先去幹掉閑棹舟那孫砸!”
“好的老闆!”
兩人消失在霧裡,良久,原本他們待的那叢草後面一米的地方冒出一團黑泥來,身上帶着斑斓的條紋,起伏間像是夜間河流映照的華燈。
這團黑泥咕蛹一下,發出了一道極為輕蔑的氣音,然後快速跟了上去。
——
雲銷霁一如往常地起床做飯,然而今天閑棹舟卻有些異常。
以往,閑大美人必定在他一動身的時候,就會咻地睜開眼睛問他去哪,得到答案後就會乖乖地洗漱坐好,等他來梳頭。
今天很反常,他把飯都做好了,閑大美人躺在床上連姿勢都沒變一下。
雲銷霁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是這張藤床太舒服了,導緻閑大美人賴床。
他擦幹淨手,蹲在床頭仔細打量着閑棹舟。
床上的人面容沉靜,閉着雙眸,睫毛微顫,呼吸平緩,唇色、唇色豔麗,略微有些腫。
雲銷霁目光一頓,不自在地挪開了一點,把注意力集中在眉眼部分,随手揪了根須須在閑棹舟鼻子上掃來掃去,輕聲喊:“閑大美人,起床了。”
閑棹舟許是不堪其擾,不耐煩地擡手揮了揮。
雲銷霁好笑,按住他的手貼近,“閑阿粥,起來進食啦,不然我親你了哦。”
聽到關鍵字眼,閑棹舟慢吞吞地睜開未聚焦的眼睛,悶聲悶氣地說:“不要你親,走開。”
聲音輕又啞,聽上去像是被摧殘了一晚上一樣。
說完,又把眼睛閉上,翻了個身,背對着雲銷霁,還把雲銷霁原本睡的那一塊床的位置占了。
雲銷霁忍俊不禁,見他真不想起,就把東西保溫放好,打算出門找點存糧放着。
他四周看了看,發現閑大美人管控區以内沒吃的了,看了眼手上綁着的藤蔓,朝着樹洞的方向說了句話,然後把藤蔓解了下來,挂在了離樹洞比較近一點的樹上。
雲銷霁進了濃密的霧裡,随機搜索着可以煮的食材。
沒想到食材還沒看到,卻看到了黑霧在朝某個方向彙聚。
黑霧,雲林驅逐外物的标兵。
雲銷霁對這東西不可謂不熟,初來乍到他就和這鬼東西打過交道了,這下又碰見,瞧這架勢想必是哪個冤種被圍住了。
沒有閑棹舟的血解圍,他倒是想看看其他人怎麼逃掉這群難纏的鬼東西。
心裡思定,雲銷霁迅速朝着黑霧彙聚的方向掠去。
到了中心地帶,雲銷霁還是沒看到人,隻看到一個個圓坨坨嗨皮地玩疊高高。
當初他都殺到這鬼東西長牙長手腳了,這裡依舊是一個個圓乎乎的史萊姆。
臨界星的垃圾戰力這麼低的嗎?
雲銷霁頓覺沒什麼好看的了,轉身就走,腳還沒擡起來,一道冰涼滑膩的觸感纏上了他的腳脖子。
他低頭一看,又特麼一個老熟怪。
雲銷霁頗為嫌棄地捏起黑浪湖的一小撮浪,“你送上門來,是又想被削嗎?”
黑浪湖似乎很喜歡閑棹舟,黑霧期這貨似乎沒有跟着怪物大軍出雲林,反而很喜歡在閑棹舟身邊晃悠,雲銷霁每次逮到它都要削一一團線給閑棹舟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