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切歸于平靜,她毫無生機地倒在地上,意識陷入了無盡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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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怎麼了這是?”司機指尖摳着方向盤套,詫異地看着忽閃忽閃的交通燈。
剛開始勉強能看清數字,可很快就完全黑了,等了半分鐘也沒亮起。
“哎。”司機歎了口氣,左右看看,沒車來,直接左拐。
導航也沒動靜了,司機一看,信号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這裡離市區不算遠,往常來的時候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今晚還真是奇怪。
好在司機在這片跑了不少單,知道後座這倆小姑娘要去的地方,憑借記憶很快就把她們送到了,還抄了近路。
蕭柏星下車後才發現這片的燈都黑着,四周靜悄悄的,不安在空氣中蔓延。
還是那天她們觀察星空的小山頭,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艾斯特爾的地方,沒過去幾天,卻有别樣的感慨。
要是那天她怕麻煩沒來參加社團活動,大概也沒之後的事情了。
常卿點了點手機屏幕:“不行,沒信号了,聯系不上教授。”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她就一直給言盡歡發消息,但直到信号消失前都沒收到回複。
蕭柏星提醒:“她們應該在山頂,你也上去嗎?”
“當然,來都來了。”常卿輕笑,把那天蕭柏星的話又說給她聽,“不管言教授想做什麼,總得親自見到她才能知道。”
這還是言盡歡告訴她的,有話一定要當面講。或許也正是當面講了太多話,才讓她生出那麼多不該有的念頭。
常卿舒了一口氣,揚了揚下巴:“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順着台階往山上走,從這裡上去要花上十分鐘,不過還沒等她們走上去,就看到了想見的人。
言教授拎着兩個人的領子,一手拖一個,正在慢騰騰往下挪。
蕭柏星擡頭,剛好和她對上眼神。
“言教授。”蕭柏星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兩個人,白頭發的那個是艾斯特爾,紅頭發的她不認識,不過她倆都失去了意識。
“你不該來這裡。”言教授說,“回去吧,蕭柏星,都結束了。”
“我想和你談談。”
“我不想。”言教授說着就繼續向前走,路過蕭柏星身邊,卻被一隻手攔下,她側目,看了看那隻手的主人,“讓開吧,你們攔不住我。”
她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剛才為了制服艾斯特爾,已經給這個時空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現在這個被他們稱為“高度發達”的社會裡,失去信号後很容易令他們陷入恐慌。因為他們無法接觸到外界的事物,無法聯系他人,覺得自己像落入籠中的困獸,這就是抛棄原有的生活方式後,短暫的不便。
“讓開。”言教授冷冷地說,松開扯着艾斯特爾的手,艾斯特爾立馬像個毫無生氣的破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
蕭柏星急得往前邁了一步,言教授擡手,一把跟槍很像的武器抵在她的額頭:“我不想傷害你,蕭柏星。你可以過回原本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樣。你們的時空不會很快就毀滅,至少你可以安安穩穩地老去,毀滅離你很遠,在你死之前,什麼都不會發生。”
“可是你們的時空就要毀滅了,你讓艾斯特爾回去,就是送死。”
“這是她的宿命。”
“這是你們的宿命,不是她的!”蕭柏星的眼神堅定,“我不理解你們的想法,能讓更多人從毀滅中活下來,不是好事嗎?星星消失之後,你們建設地下城,用盡手段保證人類的安全,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好好活着嗎?”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不過不是因為害怕。她很憤怒,因為眼前這個家夥,想要把艾斯特爾拉進她們可悲的命運之中。
“艾斯特爾有什麼不一樣的,憑什麼讓她和你們一起面對那些事?我不管她的存在會給這個時空帶來什麼影響,我也不關心地球是不是要爆炸,宇宙是不是要毀滅,那些和她有關系嗎?她回去就能阻止一切發生嗎?”
“她可不是無辜的公民,她是罪犯,蕭柏星。”
“她沒傷害過任何人。”
言教授漸漸失去了耐心:“和你說不明白。讓開。”
“我不會讓你就這麼帶走她。”
言教授看了她兩秒,手指扣在扳機上:“你要害我變成罪人了。”
這一回,蕭柏星固執的要死,下意識想要閉上眼睛,可還是直勾勾盯着她,堅毅的眼神讓言教授愣了一瞬。
忽然覺得,她很像某個人。
“夠了吧,米娅。”一道身影擋在蕭柏星身前,移開槍口,用手護着她往後站了站。那人目不轉睛盯着“言教授”,銳利的目光從鏡片後直直射向她,“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常卿剛準備沖上去保護蕭柏星,但看到來的人,當即愣住,呆呆地張了張嘴:“言教授?”
怎麼回事,怎麼有兩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