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穿過霓虹燈的街頭,一路往南方開。
路上傅嶼白都在處理公文,電話沒聽過。阮清禾就在旁邊安靜地聽着,膝蓋上攤放着一本書,她偶爾拿着黑筆圈圈點點着。
傅嶼白趁着助理彙報的間隙,抽空擡眼去看她。她的側臉在燈光下是柔的,帶着性張力的那種優雅美。
她除了那句謝謝外,再也開口說過别的話,連一絲情緒都沒有漏。自從這次把她從老家接回來,他能夠感覺得到兩人之間厚厚的牆,她看似清淡如菊,可偶爾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漠然。
這種細微的差别足夠殺死一段感情和他。
阮清禾是很感謝他的,這段時間她沒和老師聯系,可心裡始終壓着一塊石頭。上次因着那個展覽,自己的建盞賣出去了不少,但這一切似乎離她的初心越來越遠。
她自己也越來越迷茫。
陸管家給她開了車門,她側過頭去看,傅嶼白還在處理公務。她想了想,提起了裙擺下了車。
她坐在鏡子前卸了妝,脖子上的珍珠項鍊還閃着光,小巧的耳垂挂着蝴蝶流速的耳墜子,滿身都是金錢的味道。
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還有着水霧氣,她倒在了席夢思上,意識已經走了大半。原來當個花瓶都這麼累。
大學和她聯系不多的室友聽說已經不幹本職工作了,去當交際花了,真是錢難賺屎難吃。
她刷朋友圈時刷到了名媛的日常,下午茶奢侈品還有半藏半漏的瑪莎拉蒂車标。好巧她最近一條是參加女明星的婚禮,阮清禾放大一看,巧了,這不是今晚她參加的。
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畢業那年,她讓她幫忙寄畢業證書的時候。她打開聊天窗口,發了一句過去。
“你今天也去參加宋凜的婚禮了?我怎麼沒見到你啊,該和你找個招呼的。”
阮清禾又刷了一會鑒寶視頻,可微信遲遲沒動靜。她等了一會,又點開了兩人的聊天窗口,發現朋友圈空了,變成了一條橫線。嗯,她被屏蔽了。
阮清禾在床上翻了個身,身後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響聲和空氣裡若有若無的酒氣。
阮清禾一下子坐了下來,真絲制的睡衣從肩上滑了下去,她顧不得去拉,反而潔白的手指抓緊了絲絨的被子。
“你怎麼來了?”她最後的尾音聽得出有點顫抖。
傅嶼白黑夜裡勾了勾嘴角,原來她也知道怕。
“你不是說自己是半陪?這麼多錢也該是個全陪吧,”傅嶼白說完開始接皮帶,每一下都在刺激着阮清禾的神經。她幾乎像根弦一樣,被壓到了最大的強度。
暖黃色的落地燈照着,傅嶼白一身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重點部分也如一座小山傲然挺立。阮清禾隻是向下掃了一眼,臉就已經紅透了。
“看你的樣子還算滿意。”傅嶼白貼在她的耳邊輕笑了兩聲。
阮清禾拿一雙被水浸透過清亮的眸子去看他,聲音是冷寒的,“傅嶼白,約法三章的。你不怕我恨你?”
傅嶼白壓住了她的雙臂,阮清禾感覺自己被以一種羞恥的動作凝視着,眼角挂上了晶瑩的淚珠,“傅嶼白,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放開我。”
傅嶼白貼着她的鎖骨一路吻了上去,近乎癡迷般得撫摸着她的肌膚。阮清禾感覺被撫摸過的每一寸都好似着了火一般的滾燙,衣服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冰與火的溫度令她戰栗顫抖着,如夢魇一般糾纏着她。
“我怕你不恨我,你知道你拿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看我,我有多痛嗎?我甯願你恨我。”傅嶼白幾乎是撕咬着她的肌膚,手在她的曲線上不斷試探遊走,一路往深處。
阮清禾心底那道防線被攻破,她咬緊嘴唇小聲地抽泣了起來,黑夜裡如同被折翼的山雀,決絕殺伐。
傅嶼白察覺到身下人似乎不太對,她的肌膚是沒有溫度的寒,整個人是抖的。
他掀開了被子,露出一張哭花了的小臉,下嘴唇死死咬着,甚至深紅到充血。眼尾是猩紅帶淚的。
傅嶼白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溫柔喚道“阿禾,阿禾醒過來。”
阮清禾感覺自己做了個夢,掉進了可以溺死人的深海裡,身上發着汗。可那人可怖的面容一直在面前晃,她掙紮救命,狹窄的屋子裡頭頂閃動的亮光,她伸出手夠不到虛無,嗚咽嘶吼,最後墜落。
“不要,救救我救救我。”阮清禾淚珠抛落,面色是慘白的。
阮清禾絕望到深處去咬手臂,如果不是傅嶼白及時拉下,隻怕現在已經不隻是血印了。
“阮清禾,你睜眼看看這是哪?”傅嶼白皺着眉頭,從床頭櫃上拿了一杯冷水澆了下去。又随即拿了條幹毛巾将她裹住,用體溫去溫暖她。
阮清禾睜開了眼,連打了幾個噴嚏,她卷翹的睫毛上還挂着水珠,鼻尖下面是通紅的。
“可不可以放過我?我媽媽馬上就要回來了。”阮清禾語氣卑微,雙手合十懇求着。
傅嶼白心痛地想給自己幾巴掌,事到如今他怎麼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也明白了阮清禾的那份抗拒,他上天入地一定會找到那人,将他千刀萬剮。
傅嶼白緊緊摟住了她,從額頭輕柔地吻到鼻翼,她的淚水是苦澀的,他的靈魂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