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雪絲如刀子般刮過每一個角落,冰冷的空氣仿佛要将人凍僵,阙先生一手提着行囊,一手緊緊地拽着齊芫,臨近年底,火車站台上人來人往,喧鬧與嘈雜耳邊此起彼伏。
遠處傳來一陣低沉而有力的轟鳴聲,打破了無盡的人聲嘈雜,火車頭噴吐着白色的蒸汽,巨大的車輪在鐵軌上滾動,發出有節奏的“哐當哐當”聲。
火車入站後,速度逐漸減慢,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也變得更加清晰,緩緩駛入站台。
人群的情緒紛紛都湧動了起來,阙先生微微側身,将齊芫護在自己身前。
待火車停止後,車門打開,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向車門處湧去,阙先生緊緊握住齊芫的手,小心翼翼地随着人群擠進了火車。
直到走進包廂中後,身子才能稍稍放松些,齊芫輕輕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舒緩。
包廂内,木質的靠背散發着濃厚的複古氣,頂上的柔光如同輕紗般灑下,給整個包廂都掩蓋了一層暖和的光芒。
阙先生坐到了齊芫的身邊,然後擡手摘掉了臉上的面紗,側過頭,目光溫柔地落在了齊芫身上,此刻齊芫正扒着窗戶,帶着滿分的好奇與俏皮,雙手擦拭着上面的水蒸氣。
此去北平,是齊家能甩掉污水的唯一希望,窗外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但站台上的喧嚣聲卻漸漸褪去,随着一聲低沉的汽笛聲,車輪與鐵軌輕輕摩擦,火車緩緩啟動。
待齊芫在玻璃上玩夠後,身子也從方才的寒冷回了暖,她靠在阙先生的肩膀上,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一種慵懶感随之悄然升起,眼神逐漸變得有些迷離,腦袋也開始不自覺地輕點着。
包廂内彌漫着溫暖的氣息,火車在鐵軌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輕微地晃動使二人如同坐進搖籃一般。
兩人相互依靠着沉浸在甯靜之中,可車廂外卻突然一陣騷動,那聲音由遠及近,似乎在朝着這邊快速逼近。
“外面怎麼了?”齊芫迷糊着問道。
阙先生也同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臉上瞬間布滿了驚訝與警惕。
隻見他眉頭緊鎖,突然放開了齊芫的手,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包廂門口,打開門閃出了一條細縫。
他透過那窄窄的縫隙,緊張地觀察着外面的情況,隻見其他包廂中的人也都走了出來,紛紛朝着一個方向張望着,阙先生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發現騷動似乎在前一節車廂。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一聲怒喝突然傳來,在車廂中激起陣陣回響。
那是袁舟的聲音!
車廂内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隻見袁舟正帶着一幫人,氣勢洶洶地在前一節車廂内搜查着,馬上就要查到眼前這節車廂了。
阙先生立馬将包廂内的門關好,兩手緊緊地扒着以防他們突然闖進來。
齊芫站起身,在手邊尋找着趁手的武器,可車廂内物品有限,隻能找到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情急之下,隻好拔掉了頭上的簪子握在手中,雙手顫抖,但眼睛卻緊緊盯着門。
“袁舟一定是來找我的。”齊芫的語氣有些慌亂,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她緊緊握着簪子的手微微顫抖着,“先生,我不能連累你,你快去後面的車廂躲一躲吧,等他找到我後自然就不會再搜了!”
齊芫急切地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
此時,門外的嘈雜聲愈發清晰。
“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阙先生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眉頭緊鎖着,大腦正在飛速運轉着想辦法。
隻見他突然間将目光定在齊芫手中的簪子上,那掉落的一絲頭發如今還散在肩上。
而袁舟此刻已經帶着人進入了這節車廂,阙先生慌亂之中,松開了堵門的手,慌亂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扣,動作倉促而急切。
齊芫驚恐地看着這一切,手中緊緊握着簪子,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先生,你要做什麼?”
阙先生來不及解釋,隻是繼續慌亂地解開衣扣,直到連最後的一層裡衣也脫了下來,他裸着上身,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此時腳步聲已然停在了門外。
千鈞一發之際,阙先生突然将齊芫撲倒在座椅上,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齊芫的臉,動作果斷而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瞬間,車廂的門此刻也已打開,袁舟帶着人站在車廂外,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們隻看見一個男人如今正光着身子,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袁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随後又被厭惡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