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這話一出,院子裡就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不知名的蟲叫聲和鳥叫聲。
方茹的三個室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不是擡頭看天就是低頭看地,還有一個盯着面前的折疊桌。
她們腳趾扣地,在微冷的冬日早上汗流浃背。
衛疆擦完桌正疊着毛巾要拿去洗呢,聽完這話都愣了。
他突然想起國慶節那晚在電影院門口,他得意地跟媳婦炫耀他宣傳她農莊的事兒的時候,媳婦看着他說的那句——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他現在懂了。
女孩兒對他說這種事兒,衛疆也不是頭一回碰到了,但追到他家裡來的還是頭一回。
别人都是聽到他說他結婚了,就斷了那念想。
衛疆很快恢複了笑容,說——
“你還年輕呢,知道什麼生不生孩子的?我跟我老婆結了婚都不着急生孩子,當然我們倆妹妹也是孩子。”
“本來我是想着跟她再過幾年二人世界的,現在嘛,她下海做個體,那我也不能拖她後腿啊,我倆一起努力,等我從學校畢業了,我也做點别的正經生意,争取跟上她的腳步。”
“你以後遇見合适的,成家了,也先處着,男人嘛,老婆一有孩子,那日子就跟結婚前不一樣了。”
衛疆這話說到最後,就真的當四個人是他的親戚後輩一樣關心。
方茹紅了眼,尴尬得低下頭。
另外三個,頭一回明白方茹為什麼對衛疆這麼着迷了。
這麼一個帥氣顧家又有擔當,性格又好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衛疆知道這情況尴尬,說:“你們坐着啊,我忙去了。”
衛疆離開了,三個室友才小聲地安慰起方茹。
衛疆進正屋找宋盈君,最後在倆女孩房裡找着了。
宋盈君坐在床沿,倆女孩半坐起來了,眼睛還閉着,一左一右地靠在宋盈君身上打哈欠。
宋盈君擡頭,看到站門口的衛疆,笑了:“幹什麼壞事了,擱門邊罰站。”
衛疆這回不跟宋盈君拌嘴了,頭一低,說:“媳婦,我錯了。”
宋盈君哄着倆女孩下床,讓她們先洗漱去,等倆女孩出了房間,她才問:“這是怎麼了?”
衛疆把剛才在院子裡的事跟宋盈君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
說完他右手舉起豎着三根手指:“我發誓我沒勾搭人啊!”
宋盈君早猜到了,隻是沒想到方茹居然這麼直白:“美蘭呢?”
衛疆說:“美蘭沒聽到,她在廚房呢。媳婦,我不出去了,你讓美蘭給我留倆蔥油餅。方茹她們不是要去采風寫生麼,你讓美蘭帶她們去海邊,等她們離開家了我再出去吃早飯。”
宋盈君哭笑不得:“瞧你那小媳婦樣!”
衛疆心裡都忐忑壞了:“媳婦,你怎麼不生氣啊?”
宋盈君無語地瞪他一眼:“你想我生氣啊?”
衛疆不樂意了:“那别的女孩都追上門來了,你不吃醋啊?”
宋盈君說:“我吃醋啊!”
衛疆看着他媳婦臉上的笑,心裡郁悶:“你這叫吃醋啊?”
宋盈君一看,這人真的生起悶氣了,說:“我心裡默默吃着呢,我這是表面假大方。”
衛疆重重地往床邊的辦公桌上一坐,沒好氣地說:“得了,我還不知道你,你笑吧!”
蘇美蘭還真的沒聽到,她在廚房裡忙着呢。
蔥油餅她還是用向甯鎮人習慣的傳統做法,面粉抻開,抹蔥油,抓一把蔥花放上去,再包起來揉扁。
但她做的蔥油不太一樣,不是純蔥榨油,在榨好的油裡還加了鹽,這樣的蔥油做出來面餅更香。
當時她這麼做的時候,老闆娘還誇她,說她有想法,說以後讓她專門給店裡想新的菜式,新菜式賣得好還給她額外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