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裡的音響特别好,新的一首歌的伴伴奏響了起來,但是整間房裡隻有電視傳出的薩士風樂聲,沒有唱歌。
電視裡的泳裝美女,還是或憂郁或故作深沉地在海邊半睡半坐地看着天,或者幹脆就是在草地上對着鏡頭擺姿勢露齒笑。
但平時裡這些最受歡迎的都沒人理會。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衛疆和鄭飛燕身上。
鄭飛燕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房間的人,手足無措,不知道從哪裡解釋起。
她連裝都忘了裝了,舌頭打結,好不容易才說了一句真心話:“衛疆,我不知道你這麼讨厭我的……”
她是真的震驚,因為在她那些時不時會現實一小部分的夢裡,衛疆對她的态度很親昵。
夢裡實現的片段太多了,導緻她認定了衛疆肯定會喜歡她。
萬萬沒料到現在弄巧成拙了。
露露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隔着一張長茶幾,拿麥喊:“衛經理,你是不是讓我們燕姐别自作多情了。”
鄭飛燕聽到這句話眼瞬間紅了,殺意上湧的那種紅。
衛疆隻覺得眼花了花,鄭飛燕就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下一秒,女人們的尖叫聲炸開窩,茶幾上的杯杯盤盤被帶翻。
三個香港客和楊津加上女人們圍成一團。
衛疆都懵了,他趕緊回過身去,隻聽到大家勸鄭飛燕放手的聲音。
他好不容易撥開兩個女孩,這才看到,那個喊話的陪唱小姐,被鄭飛燕拿麥克風末端的線繞着脖子背了起來,腿都離地了。
露露的臉很快就變紫,其他人掰手的掰手,蹲下托露露腿的托腿,伸手扯松麥克風線的扯線。
露露的一隻手死死薅着鄭飛燕的長發,另一隻手也在脖子上的線上拼命扯,眼睛都是紅血絲。
鄭飛燕臉上居然帶解恨的笑。
衛疆着實被這個畫面吓了一跳,也沖過去幫忙。
鄭飛燕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旁邊好幾個陪酒小姐打她的手,她就是不松開,兩隻手緊緊拽着線,仿佛背後背後着的是能救她全村人命的一大袋米。
旁邊的人都在喊——
“快撒手!露露快斷氣了!”
“鄭飛燕你要殺人啊!”
“去把武哥喊過來呀!”
衛疆跟楊津打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一個掌刀往鄭飛燕手肘麻筋的地方劈過去!
鄭飛燕這才手一松。
衛疆和楊津趕緊把鄭飛燕架開,其他人扶着露露坐下,有把包廂門窗都打開讓露露好透透氣。
露露的倒氣聲跟個破風箱似的,手上還死死攥着鄭飛燕的一撮頭發。
其中一個香港客說:“報警啊!”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說:“報什麼報警!跟我說!”
現場靜了下來,大家一看,田應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他腳跟往後一踢,包廂門在他身後合上,發出一聲沉響。
鄭飛燕被架住,還要沖露露伸手。
田應民幾步走過去,一巴掌甩在鄭飛燕臉上,旁邊的衛疆和楊津都被帶得挪兩步。
鄭飛燕的臉馬上起了紅印,她被扇懵了,先是眼都不眨地盯着地上,再慢慢轉過來,看着田應民。
田應民的臉上戾氣橫生:“在貴賓房裡鬧,你算什麼東西!”
鄭飛燕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衛疆和楊津都感覺到了,之前鄭飛燕是蓄着勁兒的,現在是全身脫力了。
晚上回家之後,衛疆沒把燕語歌舞廳的事情跟宋盈君細說。
他隻借着一點酒意說:“歌舞廳那種地方,你還是少去……别去……能不去就不去!”
宋盈君再問他,他又開始扯别的事,好不容易人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洗個澡出來,也隻跟宋盈君說:“田應民是真的惹不起,鄭飛燕估計也知道,她自己選的路自己受着,我跟她說清楚了,再騷擾我們就不客氣。”
宋盈君上輩子也不是沒遇過類似的事,點點頭:“兵來将擋,水來土淹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鄭飛燕還真沒再到幸運冰室去了。
宋盈君除了忙冰室跟老家的兩家店的生意,還時刻留意着“系統”。
一開始,她每晚臨睡前都會查一眼“系統”的帳戶,看看當天天又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