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逾白頓時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仔細思索,道:“你的要務在千依坊?不對吧?禦史監察百官,京都百官的家可都不在千依坊,啊,哦,你是去找江澧蘭?停車,我不去。”
溫沅芷豈容他說不?
“你上次中了春藥,到底是怎麼解的?找郎中,還是找女人?你堂堂雍國公世子,找女人要負責,還是找郎中合适,這千依坊有醫館嗎?醫館治病救人有醫案,醫案上有說如何解春藥嗎?是不是要像小時候一樣脫光了泡寒潭?有沒有人看見?嗯,這是得着人好好打聽打聽......”
“停停停!”朱逾白手指溫沅芷,臉色發白,“你這惡毒的女人,好歹我上次還在回春樓事情上幫過你,你就這麼恩将仇報!”
溫沅芷好整以暇道:“你偷偷将我未婚夫拐走,我不對你動粗,已經是回報你那點岌岌可危的善德。”
“胡說,我又不是拐賣人口的販子。”
“嗯,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朱逾白還能說什麼?什麼也不能說!
馬車緩緩進入千依坊,溫沅芷盯着朱逾白,朱逾白終于扛不住,對南風吩咐一聲,溫沅芷微微一笑,“謝謝。”
朱逾白憤怒地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濟世堂門前病人不多,老郎中正在給最後一位病人寫藥方子,溫沅芷立在醫館前,擡頭仰望,道:“環境不錯。”
南風去停車,溫臨跟在溫沅芷身後。
朱逾白雙手叉腰,道:“你不餓嗎?反正眼下除了咱兩都在衙門裡,不如先去填個肚子?”
除了他兩,滿京都沒人敢翹值,江澧蘭要等太陽落山才能下值歸家。
溫沅芷揮了揮手,道:“好,你去買點吃的送過來。”
朱逾白瞠目,手指指着她,再指了指自己,“我,你?讓溫臨去不行?”
“不行,他不知道你這裡的招牌菜,你的地盤你去點。”
朱逾白再此語塞,但也沒辦法,轉身乖乖地去買午膳。
溫沅芷沖着他離去的背影,揚聲道:“聽說這裡有家炙烤鴨一絕,給我來一份,不要辣。”
回應她的,是朱逾白一句憋屈的“知道了”。
夥計見到門口進入一個衣着不菲,英氣十足的女子,身後跟着英武不凡的男子,微微一愣,而後小心提醒道:“姑娘,看病在門口。”
老郎中從藥方子上掀開眼皮,看一眼溫沅芷,對着夥計指了一下後院,夥計又是一愣。
溫沅芷周到地朝老郎中颔首,對夥計溫聲道:“麻煩帶我去江澧蘭的房間。”
夥計眨眼,“您,您請跟我來。”掀開通往後院的簾子,進入後院。
後院的視野開闊,左邊曬着一溜的藥草,右邊便是江澧蘭的寝屋,在後院中可以看到它緊閉的窗戶。
溫沅芷四處觀察,周圍散發着淡淡的桂花香,庭院裡,一棵桂花樹迎風而立,上面點綴着數不盡的黃月桂,清香撲鼻。
江澧蘭的門上了把鎖,夥計面露尴尬,“東家不在。”
溫沅芷微笑道:“無妨,我在院子裡等他。”
夥計遲疑,東家一般都要到太陽落山才回,這會兒——他擡頭,瞅了瞅頭頂的太陽,豈不是要幹坐許久?
夥計沒說什麼,去到前頭忙活。
溫沅芷走到窗前,看到窗棂下的蘭花,這個時節蘭花已經落了,隻有幾片綠葉懸在枝頭,安安靜靜。
她伸手去推窗戶,大約是江澧蘭臨走時忘了關,竟一把推開了。屋内陳設整齊幹淨,一床兩桌,臨窗的桌面上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在窗戶的對面有一個書架,上面零落的放置幾本書。
沒一會兒,朱逾白回來,手裡拿着兩個大食盒,放置在院子裡的大圓桌上,見她停在窗戶下,頓時有種偷窺他人隐私的感覺,趕緊上前将窗戶關上。
“這人家屋子,主人不在,你看什麼看?可千萬别學長平公主那一套。”
長平長公主被褫奪“長”字封号,降為公主,原來的封地縮減一半,且有當地太守監督,這輩子恐怕難以翻起大浪。
朱逾白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