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貓兒成婚是個極好的借口,肅辛若是完全不設防備實在顯得太假,可若是防備又怕其不敢輕舉妄動,唯有成婚手忙腳亂,如此才能正當給對方送去個合适機會,綢桑亦認為未嘗不可。”綢桑說完卻見着雲起一陣沉默,他本想再添上一把柴,讓這瞧不見的火燒得更旺些,卻見對方憂慮開了口。
“這該算是騙。”雲起倒也未急着拒絕。
“順坡下驢而已,也确是你情我願,算不得騙,不會影響您,隻是濁姬那邊若是綢桑去說,她必是不同意的,也因此綢桑隻有求您這一個法子。”
“哦?算不得?那侍女可知曉有這番打算?”雲起聚起神,若是當事人能同意,他心中也不必背着那樣重的包袱,如若壓根不知曉,他心中自會有些過不去。
“尚還不知,不過這是白公子的事情,綢桑不打算過問,左的以後那是他的妻,男女有别,綢桑也不方便多接觸。”綢桑微微欠身,面上淺笑,能瞧得出他壓根兒就沒有将雲起的顧慮重視起來,答話時也是不假思索,自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你啊你,倒是将責任摘了個幹淨,若我也為此給你設局,搞砸你的大喜之日,你還覺得不是騙?”雲起搖了搖頭,那笑裡頗為無奈。
綢桑聽此言先是一愣,眨眼間又堆上一臉笑:“怎麼會呢?您說笑,隻要是您,就算對綢桑如此,當然也算不得騙。”
“咳咳。”雲起坐直身子清了清嗓,“那半更雪的鳥妖……”他刻意賣起了關子,觀察着綢桑表情變化,“跟你可是走得頗近,我聽說将那濁姬氣得半死,你怕是也真的對其有意,我看可以湊個雙喜臨門,照你方才的意思來看,大可不必問那鳥妖願不願意,一同辦了吧……”
綢桑雲淡風輕應了句:“甚好,不過當真如此那白毛怪您怕是留不住了。”
雲起一驚,轉而笑着開了口:“說來白公子也算是被你戲耍了一番,我倒是想知道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也會如此蒙騙我。”
“不會。”綢桑笃定笑答:“白公子欠了綢桑的情,綢桑自不會心中有愧,而您是有恩與我,兩者不能相提并論。”
“他若是不殺我那些個衛兵,我該更喜歡他些。”雲起嚴肅說,原先的計劃裡并沒有這些,如此打了個措手不及,叫他十分不舒服。
“綢桑也未曾料到,應是個意外,怕是……”綢桑語氣一頓,餘光瞥着雲起面上的表情,這才決定是否能繼續說下去,“怕是當真為難才會如此,況且除了他,我們别無選擇。”
“所以就都算到他兄弟的頭上了,是嗎?”雲起擡起頭直勾勾望着對面之人。
未等綢桑回答,帳篷的簾子忽被人掀開,門口站着幾個人,而在最前面的便是一身漆黑白發月刀的白毛怪,他眯起眼睛将帳中一切都留意了一圈,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這才擡步邁進帳篷裡來。
九離緊跟在後,而最後則是鏡婆緩步前行,幾人面上雖表情各異,唯有白毛怪瞧着陰森森。
雲起猛然擡頭望,綢桑亦向來人看去,如此幾人都是一愣,除了白毛怪,那九離和鏡婆都猜出方才應是談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但也都識時務閉口不提。
綢桑獨獨笑望着一臉冷淡的白毛怪,如此惹得一帳子的人都多少有些不自在,他緩緩開口:“方才說到哪兒了,哦,想起來了,若是您方便也未嘗不可,綢桑既已為君效力,生死婚喪但憑君意。”話畢尤其還多看了兩眼那礙事的古怪家夥。
雲起一瞧就曉得這二人不簡單,卻也懶得去斷官司,隻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方才最後那些話權當玩笑,說過便過了,今日所談之事你不必管,具體我自會安排,至于别的,你與那貓兒放手去做就是。”
“是。”如此,綢桑利索躬身行了個禮,也不再糾纏雲起方才說的雙喜臨門,可說回來他的确有些失落,若是真能順水推舟……但這樣的方式他又覺得腌臜,十分看不上,假如不貪心他應能好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