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芝送回家,瞳恩開車回到拂曉路88号。
她讓掃地吸血鬼把車裡的垃圾帶下來,繞到車後,從後備箱提出行李。
這個點是吸血鬼的睡眠時間。
她看了眼他滲血的繃帶,“去睡吧,多休息休息。”
吸血鬼點點頭。
瞳恩又叫住他,“今天謝謝了。”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被來曆不明的面具男捂死了。
他背對着她,看不清表情,用平靜的聲音說,“以後記得要帶上我。”
瞳恩笑了笑,這掃地吸血鬼還挺敬業的。
“知道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她張開雙臂躺到床上,困得不行,卻睡不着。
一閉眼,那種被緊緊箍住的缺氧感就湧了上來。
她幹脆爬起來去沖涼,讓思維冷卻一下。
擦幹身子,換了身衣服,她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打開手機,點開郵箱裡那張照片——
達米安的臉慘白,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手臂是從肩膀下一點截斷的,血浸紅了整塊紗布。
他的手臂怎麼會整個被截斷?
那晚的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媒體不報道這麼至關重要的一點?
這張照片完全可以推翻薩切斯特的供詞,畢竟吸血鬼不可能為了吸血咬掉人類的手臂。
有人在隐瞞些什麼?
那個面具男是為了這張照片殺她嗎?
如果真是的話,面具男醒來找到那輛車,找到藏在地墊裡的照片隻是時間問題。
她真不應該把照片放在車裡!
瞳恩痛苦地抓起頭發,恨不得現在就開車回夏特萊把照片拿回來。
但這不現實,在沒弄清楚面具男的身份和來意之前,夏特萊太危險了,而且頻繁出入夏特萊,可能會引起吸血鬼事務局的注意。
她打開手機,翻到拍的面具男的徽章照片,先是網絡識圖,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痕迹。
搜出來一堆中世紀山羊畫,但沒有一隻是長翅膀、站在一朵花上面的。
她又傳到Z的郵箱,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花紋。
隔了很都沒有回複,看來是又失聯了。
瞳恩最後想到了雅各布。
他很有可能知道些什麼,她有些猶豫,她總覺得沒有明碼标價的情報,後續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不過,現在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瞳恩從床上坐起來,出發去月神酒吧“放餌”。
.
晚上六點半,酒吧的電話打了過來。
“謝謝,我現在過去。”
挂了電話,瞳恩拿上車鑰匙就出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酒吧裡的人似乎比上次少了些。
從前六七點所有的位置就都坐滿了,今天卻隻有一些邊緣的位置坐着人。
酒保從吧台裡走出來,打斷了瞳恩的東張西望,示意她跟上。
雅各布還是老樣子,坐在吧台前,邊聽音樂邊喝威士忌。
見到瞳恩,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挂着那副面具般完美無瑕的笑,“你今天好像很着急?”
“我哪次來找你不着急?”
他用氣音笑了下,喝了口杯裡的酒,“你喝點什麼?”
“随便吧,都行。”
他扣了扣吧台,酒保從黑暗中出現。
“來杯薄荷茶。”
瞳恩看着酒保再次隐入吧台的黑暗中,欲言又止地看着雅各布。
她不确定現在能不能開口。
雅各布擡眼對她點了一下頭。
瞳恩壓低聲音,“我今天在夏特萊被人追殺了。”
他放下酒杯,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側過身面向她。
瞳恩打開手機相冊,把面具男的照片和他身上的徽章給他看,“你有見過這個徽章嗎?是不是什麼夏特萊殺手組織?”
雅各布接過手機,放在吧台上。
他低着頭沉默了片刻,這時,酒保出現了,将薄荷茶端到瞳恩面前。
“謝謝。”瞳恩看着黑暗中的酒保,直到他再次離開。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雅各布忽然問,“你去夏特萊做了什麼?”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梅琳娜不是要開全球巡演了嗎?我去跟她的演唱會。”
“隻是去了演唱會?”
“當然不是。”她簡短地說。
“說得具體些,不然,我怎麼幫你?”
瞳恩吞咽了一下,猶豫要不要将照片的事告訴他......畢竟她這次去夏特萊幹的最出格的事就是拿到了那張照片。
照片很有可能是問題的關鍵。
“我......我去找了一些曾經采訪過的人,不過隻有那個園丁,約瑟芬,你認識的,他見了我,其他人都沒聊上......”
“接着,我去了大劇院拍攝梅琳娜的演出,在演出上,我好像看到了默多克家族的人,就偷溜到vip層想确認,不過被安保攔下了,什麼也沒做。”
雅各布的目光忽然對上她,“默多克家族的人?什麼人?”
“是一對雙胞胎,我猜,是薩切斯特的表弟們。”
他的笑容忽然真實了幾分,“你知道的還不少。”
“這麼說,你還沒放棄?”
“嗯。”
她低着頭,快速喝了口薄荷茶,猶豫着,要不要說照片的事。
雅各布将她的手機拿起來,瞳恩下意識的要接,他卻沒遞給她,而是開始撥号......
“你做什麼?”瞳恩問。
“打電話。”
“打給誰?”
雅各布隻是笑着看她,沒有說話。
電話接通了,他把手機遞給她。
瞳恩接過電話,對面傳來一段标準的通用語,“你好,這裡是薩切斯特·默多克助理辦公室,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
薩切斯特??
瞳恩驚訝地看着雅各布,為什麼要打給薩切斯特的助理?
雅各布漫不經心地說,“就說,你要找薩切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