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寒冷的空間裡，男人低着頭，勾起嘴角。

“多虧你，我們終于抓到她了。”

瞳恩不可思議地看着屏幕。

那個女孩穿着白襯衫、黑背帶裙的校服，短發染成了藍色，垂着腦袋，看不清臉。

“……你們怎麼證明，她就是Z？”

男人忽然擡頭，對着房間的右上角說了一串夏特萊語。

又低頭，點了點手機屏幕，對瞳恩說，“看着。”

屏幕中房間裡出現了一個穿軍服的男人，他遞給女孩一把手機。

女孩接過後，手指在手機上滑動。

過了幾秒，瞳恩兜裡傳來一聲提示音。

她把手機掏出來，屏幕亮起，上面赫然跳出郵件提示——

你有一條新郵件：“Z：hi.”

瞳恩到吸了口氣，看向桌上的手機，女孩手中的手機已經被收走了。

沒等瞳恩回過神來，屏幕被一隻黑色皮手套覆蓋，男人将手機放進制服口袋。

他忽然開口，像機器一樣冰冷地吐出一段話，“瞳恩·卡佩，從小被外婆撫養長大，外婆在10年前去世，之後便一個人住在拂曉路88号，7年前進入黑頁國際新聞部，一年多前轉入黑魚。”

“你沒有親人，這個世界上對你重要的人不多......”

“Z算一個，門口那個金發男人，也算一個？”

瞳恩沉默地盯着他，咬緊了牙關。

他什麼意思？威脅她？

他扶着脖子，往左右兩邊扭動腦袋，發出“咔咔”兩聲。

“接下來，我問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要想好了回答，否則，”他的嘴角向下瞥，擡起帽檐，露出一張蒼白冷峻的臉，“那個房間随時會灑聖水。”

“......”

聖水？

Z是吸血鬼，吸血鬼被聖水淋濕輕則皮膚潰爛，重則在痛苦中失去生命。

“明白了嗎？”他又冷硬地重複了一遍。

瞳恩低聲說，“明白了。”

“很好。”

他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黑皮本子，翻到其中一頁。

“最近，你經常與薩切斯特·默多克見面，都聊些什麼？”

瞳恩語氣鎮定，“正常采訪，聊達米安的案子。”

“正常采訪？”他看向瞳恩，“黑頁已經停止了對達米安死亡的調查和報道，你為什麼違反秩序，繼續調查？”

“達米安是肯瑞斯特最紅的男明星，他的死是近期最有爆點的新聞，我們是娛樂小報，當然是什麼有熱點報什麼，那裡管得了那麼多。”

男人不屑地笑了聲，“那麼，你是怎麼和薩切斯特取得聯系的？區區一個人類記者，怎麼可能認識貴族？”

瞳恩心中警鈴大作，她不能暴露雅各布。

她讓自己保持冷靜，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跑夏特萊新聞時，認識的朋友介紹的。”

“朋友？你朋友倒是不少。”男人忽然将手機重新放到桌面上。

屏幕裡還是那個藍頭發的女孩，房間裡飄起了細細的霧氣，一動不動的女孩突然掙紮起來。

他将音量調大，手機裡傳來女孩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同時，她潔白的腿上露出像淤青一樣，一塊一塊的斑點。

瞳恩的瞳孔頓時放大，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懼籠罩。

“停！快停下！”

瞳恩大聲喊道，“快停啊！”

男人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一言不發地盯着她。

“我說，我說。”瞳恩妥協道。

“他叫西恩，西恩·德林。”

這是雅各布和她的約定好的暗号。

如果有人去月神酒吧找西恩·德林，酒保會轉告雅各布，他就知道，他們被盯上了。

屏幕中的水霧散去了，女孩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停止了掙紮，癱在椅子上。

聖水對吸血鬼的身體傷害很大，就算有再生能力，連續淋聖水會死。

不管這個女孩是不是Z，她都不能再冒險。

男人沒有放下警惕，冷冷地審視着瞳恩，“西恩·德林？這個人，為什麼會認識薩切斯特？”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這個西恩·德林，是你在月神酒吧認識的？”

瞳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們知道她去過月神酒吧。

難道已經暗中跟蹤她很久了？

她像丢了魂似的，愣愣地答，“......是。”

“你平時沒事就喜歡去那裡嗎？那裡可是反動派吸血鬼的老巢。”

男人活動了一下手腕，“說回來，這個西恩·林德何苦幫你介紹撒切斯特？你用什麼交換的？會不會，是幫了他什麼忙？”

瞳恩睜大了眼睛，“我從不知道那兒是反動派的老巢！”

這是實話。

“我隻知道那裡是吸血鬼愛去的酒吧，所以才會去那裡，想認識些線人。西恩·德林是我以前查案子的時候認識的，我們之間......隻是金錢交易。”

“哦？看來你很有錢，見薩切斯特的錢都付得起。”

“.......”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

“外婆給我留了一些遺産，這個案子對我很重要，做好，就有機會回國際新聞部，花再多錢我也願意。”

男人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在瞳恩的面前不斷扭動手關節。

“我們一年前就注意到你了，你從不安分，不是嗎？”

瞳恩疑惑地擡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