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紀曉芙再也忍不住了,回身立在了楊逍身前看向他,她想弄明白,弄明白有關他的一切:“你究竟做過多少十惡不赦之事?師傅為什麼會說你危害武林,世人又為什麼稱你為魔頭呢?”
“我都說了,你師傅與我之間,是因為你的大師伯孤鴻子。”還是那樣不屑的舉止,楊逍又飲一杯。
紀曉芙無奈皺眉:“你與我大師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非要殺他不可呢?”
“呵,傻丫頭。”楊逍輕輕搖頭,一副将要講道理的表情嵌在臉上,認真道:“好,事情是這樣。當年你大師伯孤鴻子,非要跟我相約比武,我實在是受夠了,就應戰了,結果他就向他的師妹方沁,就是你師傅滅絕,借了倚天劍。可能他在你們眼裡是武功高強,但跟我比真是差太遠了,倚天劍還沒出鞘呢他就敗了,怎麼打?”
紀曉芙氣道:“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呢?”
“曉芙,我沒殺他,不是我殺的。”楊逍抱臂,一字一句:“是他自己輸不起,在回你們峨眉的路上自己把自己給氣死了,但你師傅認定是我殺了他,還弄丢了倚天劍,所以她對我恨之入骨。我能理解,我不怪她。”
紀曉芙大驚:“倚天劍是你拿走的?”
楊逍擺擺手,不屑道:“錯。這倚天劍在我楊逍眼裡就是一堆破銅爛鐵。後來蒙古人,蒙古人搶走了,不是從我這兒。”
紀曉芙茫然:“當真?”
楊逍輕撫下颌:“曉芙,公道自在人心,以這一個月來你對我的了解,你認為,我會向你撒謊嗎?”
紀曉芙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向遠方:“若是我能幫師傅找到倚天劍的話就好了。”
頓了半晌,楊逍深切地望向紀曉芙:“曉芙,倚天劍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
楊逍忽的繃緊了神情。
似是想到些什麼,紀曉芙不解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去找師傅說清楚呢?我師傅是講道理的人,隻要你跟她好好說,她會相信你的。”
楊逍驟然一笑:“你師傅?你還真是不了解她,就她那樣的性子,我有必要解釋嗎?”
看着依然若無其事的楊逍,紀曉芙眉間深鎖:“就因為你總是這樣目空一切,無視于人,所以你才會這麼容易跟人結怨的。如果你總是這樣自負又不屑辯白的話,你終其一生,都會不斷被這個追殺不斷被那個追殺,就算你躲的過今天,也未必躲的過下次,你就真的不怕死嗎?”
将紀曉芙的急切盡收眼底的楊逍亦神色複雜起來,看着紀曉芙為自己考量,卻漸漸地柔和了目光:“在我們明教有一句經文,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皆歸塵土,’人生下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死又何懼?”
紀曉芙望着眼前這個這樣看淡死生之人,淚濕了雙眸:“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任何讓你留戀的東西嗎?”
楊逍的眼睛裡忽的裝滿了星辰,再張口時,聲音已是暗啞:“求之不得,輾轉反側,應是唯一,以前是酒,現在是,人,是你。”
是你。
紀曉芙恍如被洶湧的浪潮拍打心尖一般,連微微喘息都是困難的,再不敢去看楊逍的深邃的眼睛。
“曉芙,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對嗎?”那迷離的聲音再次響起,紀曉芙隻覺意識都粉碎了。
“楊逍,你的玩笑,開的太大了。”紀曉芙偏過了頭去。
楊逍喉間輕咽,深情的望着面前林下風緻的青衣姑娘:“四季春秋,蒼山泱水,如今在我眼中,都不及你展眉一笑。就讓這個玩笑,變成事實吧。”
他愛上了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呢。隻道是,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